御…錫·
明明也不是沒有那個條件,那時家里好幾套房子,羅瀅華卻一分錢都舍不得花在女兒身上,好像多花了一分錢就虧本了一樣。
悲慘的過往總能引起一些同樣原生家庭不幸的人的共鳴,評論反轉一邊倒,但遲來的同情也彌補不了之前種種惡評造成的傷害。
江故關了手機,靠在椅背上發著呆,文字沒有重量,但它的重量超越想象,可惜這個社會的惡意太多了,有太多的人,在明知惡而惡。
司珩也看到了程橙發的那些,他想江故應該也看到了,許久沒有聽到房間里傳出來的動靜,司珩怕他在為別人難過,忍了又忍,起身去敲響了江故的房門。
發呆的江故被敲門聲驚回神,轉動椅子看向門口的司珩:“怎麼了?”
司珩:“想不想吃甜品?”
江故:“吃什麼?”
司珩:“焦糖雞蛋布丁。”
江故以為司珩要點外賣,沒想到他竟然是打算自己做。
屋里的燈光很明亮,咕哩在它的貓爬架上呼呼大睡,司珩將需要的食材一一擺放在灶臺上。
江故趴在廚房旁邊的吧臺上看著廚房里忙碌的人,夜色好像將屋內籠罩出一個結界,過于安靜的環境,讓人的情緒都跟著沉靜舒緩下來。
高大的男人裹著圍裙,那圍裙還是江故買的,胸前是飼養員三個大字,現在穿在司珩的身上竟然意外的合適。
打蛋過篩攪拌均勻,然后放進烤箱定好時間。
江故看他全程操作不到五分鐘,其中三分鐘都是準備食材,詫異道:“這就完事了?”
司珩笑著道:“本來就是很簡單的小甜點,等會兒烤好后再撒糖,用火|槍烤焦就行了。
”
江故眨了眨眼:“我覺得我腦子會了,手會沒會就不知道了。”
司珩:“你的手還是別會吧,火|槍很危險。”
江故哦了一聲,繼續趴在吧臺上盯著烤箱。
精致的美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好看的,此刻垂眸憂郁的樣子,更是看得人心疼,恨不得伸手將他眉間的愁緒全都抹掉。
忍住將人攬入懷里的沖動,司珩坐在了他的對面,道:“看到程橙發的微博了?”
“嗯,看到了。”
見他情緒不高的樣子,司珩很想揉揉他的頭發安慰一下,但實在不敢伸出這個手,只好道:“你應該為她高興,因為她有勇氣走出來。”
江故抬眼看向司珩,從上方照下來的射燈給纖長濃密的睫毛打下一層陰影,卻也將那茶色的眸子照亮了幾分,眼神清澈,帶著簡單干凈的好奇:“我好像從沒聽你提過你的家里人,也沒見你聯系過。”
說著又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隱私了,又補救道:“我就是問問,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司珩笑了一下:“我沒有家人了。”
江故一怔,神色有些微愣,心口也莫名泛起絲絲麻麻的心疼,短短幾個字,觸動比他看到程橙小作文時還大。
江故下意識道:“對不起啊。”
他該先問問唐兆的,問了就知道有些話題就不能隨便開,戳人傷疤這事還是挺難受的。
司珩臉上還是帶著淺笑:“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父母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走的,是個意外,走得很突然,唯一不遺憾的是我見到了他們最后一面,那之后的日子很難熬,家里空蕩蕩的,陽臺上曬著還沒收的衣服,冰箱里還有沒吃完的菜,年底的旅行計劃再也沒辦法實行,我不敢待在家里,所以我跑出去流浪了一年。
”
江故靜靜地看著他,此時此刻,好像并沒有適合說出口的安慰話。
司珩:“后來我自己創業,很忙,忙起來就沒時間去想別的事了。”
再后來,他遇到了江故,那一瞬間的悸動,讓他迫切想要有個家,這個渴望持續至今,越來越強烈。
看著面前的人,司珩眼里滿滿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謝謝你來了,每天陪我吃飯,陪我說話,讓家里不再空蕩清冷。”
書店初見的一眼,就像一束光降臨在了他的生命里,從此以后心里有了惦記,有了期盼,有了想要安放的地方。
江故朝著司珩攤開手,司珩眼露疑惑,然后試探著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微涼的掌心里。
江故順勢握住他的指尖上下輕輕搖了搖,笑彎了眉眼:“不客氣。”
司珩被他逗笑了,手里輕柔的力量,瞬間填滿了他整個胸腔。
烤箱里叮的一聲響打斷了兩人走心的交流,司珩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江故的手,轉身去烤箱取出雞蛋布丁。
嫩黃的雞蛋布丁色澤潤亮,甜甜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吵醒了睡的香沉的咕哩,眼睛還沒睜開,粉嫩的小鼻子就一聳一聳的開始嗅著香味的來源。
見兩個鏟屎官躲著自己偷偷吃好吃的,咕哩伸完一個懶腰,輕輕一躍就從貓爬架上跳了下來,小爪子落地都沒一點兒聲,然后慢悠悠走來,扒拉著江故的腿。
江故彎腰將咕哩抱在了身上,看著司珩在雞蛋布丁上撒上糖,打開火|槍將糖烤焦。
隨著烈火的加溫,糖粒散發出甜蜜的焦香,混合著雞蛋布丁的奶香,空氣中的甜度再次升級,急的被江故抱在懷里的咕哩伸著腦袋往廚房里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