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司珩沒有回頭,但從沙發傳遞過來的動靜也能讓他感知到江故在干什麼,是不舒服的安靜,還是緩過了暈車后跟咕哩的玩鬧。
第一次,在他辦公的時候江故距離他這麼近,近到側頭就能看見,伸手就能觸碰。
這一刻屋內明亮的燈光,陽臺外不知何時起的秋風,咕哩的喵喵叫,江故不時地輕笑,逐漸凝聚成一種名為安心的結界。
罩在這片柔軟的地毯上,罩在沙發這一小塊的區域里。
喜歡的人就在他的身后,但司珩并沒有因此而過于分心,這會兒處理文件的速度反倒比剛才快了不少。
因為心里不再有未知的惦記,不再覺得度秒如年,不再恨不得看穿了時間的等待。
陪著咕哩玩了一會兒,趁它伸出兩只小爪爪的時候,一把將它的爪子捏住,然后把整只貓抱在了懷里。
咕哩掙扎了一下,見掙扎不過,就任由他抱著了。
江故一邊摸著咕哩的尾巴一邊朝司珩道:“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
司珩微微側頭,面露不解:“生氣?”
江故:“我說去吃川菜的時候。”
司珩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有點,但更多的是擔心,胃疼起來很難受,好不容易調養出了點起色。”
江故捏著貓爪子:“那怎麼又不氣了?”
因為舍不得。
司珩:“因為...怕你生氣。”
江故疑惑地嗯了一聲:“怕我生氣?”
司珩:“胃是個情緒器官,可能原本只有一點點疼,但會被情緒影響得更嚴重,所以生氣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不要再加重問題。”
江故:“那我要是真的吃了辣呢?”
司珩:“那等你胃不難受了,我就要好好跟你談談了。”
江故露出幾分好奇,好往他這邊靠近了一些:“怎麼談?”
司珩:“拿出醫生的診斷報告談,切胃怕不怕?”
江故聽得直笑,順著話題道:“怕。”
想到隔壁的事,江故又道:“我上來的時候遇到程橙了,她說江哲死了。”
司珩側過身,面朝著江故坐著:“你難過嗎?”
江故搖頭:“都沒感情,難過什麼,她還說江臨騙了她媽媽五十萬跑了,你說她要是知道江臨跟我的關系,會不會恨屋及烏啊?”
司珩道:“不會,江臨是江臨,你是你,在他放棄你的那一刻,你們就沒有關系了。”
江故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想對程橙好一點,雖然她可能不需要。”
司珩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只要你覺得這樣能安心點,那就對她好點吧。”
雖然接觸不多,但司珩能看出程橙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如果是認識江故之前就知道他是江臨的兒子,那程橙或許會點芥蒂,但現在,即便知道他是江臨的兒子,對此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更多的說不定反倒會覺得同病相憐,都攤上了那樣的原生家庭。
江故躺著沒動,任由他揉著自己的頭發,說完了不開心的事,又朝司珩分享了開心的事:“我有個劇本談成了影視,今天任謙約我見面就是說這個,如果順利,明年開拍后年上映。”
司珩聞言便笑了,眼里滿是高興和驕傲:“以后小作家要變成大編劇了。”
江故被他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抓著咕哩擋住了臉上的笑:“還早呢。”
燈光下,司珩一時分不清是那只貓軟,還是抱著貓的人軟,兩雙漂亮的眼睛齊齊朝他看來時,直接軟到了司珩的心里。
第62章
秋雨說來就來,氣溫也說降就降,頭天還是十多度的晴好天氣,一夜之間一場雨直接將最低溫降到四五度,伴隨著寒風暴雨,冷得刺骨。
江故早上醒來只覺得屋內有些過于溫暖了,平時要穿略厚的帶絨睡衣,甚至電腦前坐久了腿上還要蓋個小毛毯才覺得暖和,但今天感覺穿一件薄絨睡衣就夠了。
江故起床來到客廳,看了眼在客廳里跑酷的咕哩,轉頭看向正在做早餐的司珩:“開空調了嗎?”
司珩正在調雞蛋,見他起來了,朝他笑了一下:“今天有點冷,我就把空調打開了,下個月這邊才會開始供暖,所以這幾天就先用空調吧,加濕器等下搬你房間去,在家記得多喝熱水,開暖氣挺干的。”
江故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應了一聲好,回到房間去洗漱了。
他最喜歡北方的冬天了,暖烘烘的,衣服也不用穿太多,本來他就容易胸悶,衣服穿多了越發覺得被束縛著喘不過氣。
昨天晚餐藥膳館送的湯江故沒有喝,所以早上司珩就拿來煮面條了,還煎了個雞蛋卷,江故洗漱完出來時,熱騰騰的早餐剛擺上桌。
司珩擦了擦手上的水,問道:“需要番茄醬嗎?”
江故搖頭:“不用。”
他吃雞蛋卷沒有蘸甜醬的習慣,而且司珩煎的雞蛋卷椒鹽都是放好的,不用另外蘸醬。
等江故吃了兩口面,司珩才開口道:“這兩天我要出個差,我跟藥膳館那邊聯系過,讓他們加了幾天的晚餐,就多兩天,那邊也不會額外算錢,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記得把門反鎖好,有事打我電話,或者找唐鳴唐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