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意從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放在掌心,殘留的液體落在皮膚上,遠看像是在流血。
兩個人相處的細節,高子亦并不清楚,而聞意被他這麼一說,想到了更多的事,一開始時初陽的態度,還有先說他是無業人士,又說在紅樽門口見過他。
聞意的腦海里突然升起了一個可能,他盯著高子亦一字一句的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小老板一直都知道我是誰。”
包廂內靜了幾秒,接著高子亦伸手摸了摸聞意的額頭,又反手摸了摸熊祁的,溫度都差不多,甚至聞意的體溫更低。
“也沒發燒呢,大夏天的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他知道你是誰,還收留你放任你折騰,哄你開心陪你鬧甚至把自己都搭上了,圖什麼呢,圖你這個人不說實話讓他傷心?”
高子亦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除非他暗戀你,但這是不可能的事,你們又沒交集。”
“行了,這些都不重要,喝酒喝酒,喝醉了趕緊打電話讓人來接。”
不是高子亦看不上時初陽,而是他雖然有點錢,但青城有些圈子不是你突然成了暴發戶就能融進去的。
有些人注定是沒有交集的。
聞意沒有說話,他只是手握成拳掌心用力,沒一會兒玻璃刺破皮膚的觸感傳來,痛意讓他生出幾分快意。
是他對不起小老板,他沒辦法體會對方當時的心情,也就只有這痛意能讓他獲得片刻的解脫。
“臥槽,老聞你干什麼呢,”高子亦驚呼一聲:“熊,快拿紙巾來。”
“靠,你他媽趕緊松手,你這手還要不要。”
聞意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嘴角咧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我要是廢了,小老板會心疼的吧,他是不是就要我了。
”
第 39 章
“瘋了吧你, ”高子亦用力把聞意的手掰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看著就疼。
“別處理, ”聞意突然收回手, 他倒沒繼續傷害自己, 反倒是把玻璃挑出來:“老高,我心里有數。”
高子亦氣的腦瓜嗡嗡響:“有個屁的數。”
“聞意, 你自己說的,你不是聞阿姨,也不會走上那樣的路。”
聞意笑了:“怎麼會呢,我跟我媽不一樣, 老高這還是你說的。”
包廂內重新安靜下來,只有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提醒幾個人方才的一切不是錯覺。
“喝酒吧,夜, 才剛剛開始, ”聞意左手就這麼耷拉著, 右手拎著酒瓶往嘴里倒, 他沒用杯子,嘴角有液體流下, 沿著喉結一路滑到領口深處。
“真是瘋了,”高子亦攔不住聞意,只能陪著他喝,兩個人對瓶吹。
流血加喝酒簡直要人命。
紅樽本就是夜晚場, 時間越晚越熱鬧, 尤其是晚上12點到凌晨2點的時間段。
街道對面停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降下的車窗內, 露出時初陽那張憔悴的臉,很久以前他騎車出來找靈感,在這里停留了片刻,然后看到了一個讓他一眼就淪陷的人。
“進去嗎?”喬子安充當司機的角色:“聽說這里是出名的銷金窟,一晚上消費六位數起步。”
反正不是社畜能進的地方。
時初陽收回了視線:“走吧,明天還要去爬山,不進去了。”
大晚上出來就為了看一眼會所外表,喬子安是沒辦法理解,不過他也沒多問:“行,回去吧。”
“都快12點了,也不早了,好男人要及時回家,”喬子安看了眼中控臺上的時間后說道:“哎,對了,怎麼沒看到你家那個野男人,以他對你的占有欲居然肯放你出來。
”
后車座上的人沉默了一瞬,然后時初陽面無表情的來了一句:“滾走了。”
喬子安嘶了一下,理智的沒多問。
第二天天氣還不錯,難得陰天,氣溫沒那麼高,倒是挺適合爬山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時初陽先喂了喂芽芽,然后習慣性的往書房看了一眼,向來整潔的榻榻米上這會兒亂糟糟的,喬子安打著哈欠從里面出來。
“早,走嗎?”他揉了揉腰:“榻榻米也太硬了,我還是喜歡軟床。”
“阿初啊,你變心了,我都沒資格上你的床了,”喬子安假裝哭訴,換來了時初陽無情的背影。
倆人在樓下吃了個早飯后就出發了,走的時候,時初陽沒注意到后面跟了一輛車。
還是熟悉的景區,只不過這一次上山后,時初陽直奔山頂的那座小破廟而去。
進門的時候額外買了一大束香,時初陽虔誠的讓喬子安懷疑這里面的芯子是不是被人換了。
“不是,你這干嘛呢,”喬子安大為不解:“你以前從來不信這些。”
時初陽雙手合十舉高到頭頂,跪下后對著菩薩拜了拜,標準的三個頭。
“快拜拜,不能對菩薩不敬,”時初陽拉了一把喬子安,然后再次雙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嘟囔著:“原諒我的不敬。”
喬子安:???
魂穿了吧,這絕對是被魂穿了吧。
拜完后,倆人去找了當初那個道士,他們來的時間點不巧,等了五分鐘才看到人,只不過跟道士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聞意。
時初陽瞳孔微縮:“巧合?”
聞意也沒否認:“不是,我跟蹤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