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只是個亞雌, 還是個斷了一條腿的亞雌,不論如何都比不過科爾溫這個常年在軍部的軍雌。他根本關不上自家的屋門, 比他高許多的科爾溫還站在那里, 陰惻惻的掛著微笑。
一瞬間就讓喬希想起了一天之前, 滿臉是血出現在他家窗戶外面的那個死人。
“啊啊啊啊——”
喬希尖叫著轉頭就拖著斷腿連滾帶爬的往屋里跑去。
“你跑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科爾溫跟在他后面進屋, 順手就把屋門給關上。
喬希被嚇破了膽,手腳并用的爬上床, 抱著被子一點點的朝墻壁那邊退去, 雙眼瞪的滾圓,驚恐的看著科爾溫在他家里來回走動。
要不是室內的另一個人是身為雌蟲的科爾溫,他這幅樣子簡直就是被強迫的良家婦女。
科爾溫找到他家里的廚房, 倒了杯溫水, 一步步朝著喬希的方向走來,走到床邊時將那杯溫水遞給喬希。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談談。”
科爾溫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但方才在門口時那種陰惻惻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喬希不可置信的閉了閉眼睛, 又再次睜開。
難道是他剛剛眼花了?因為昨天那一遭,搞得他有點疑神疑鬼了?
喬希恍恍惚惚的接過了科爾溫遞過來的溫水,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喝, 始終還保持著警惕,生怕科爾溫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往水里下藥。
科爾溫也不在意他的小動作, 指了指床邊的座椅, 問:“我可以坐下來聊聊嗎?”
喬希:“請便。”
科爾溫將座椅拉過來,和喬希面對面坐著。
科爾溫沒有給喬希太多時間冷靜, 直接開門見山:“你還記得我嗎?科爾溫,五年前糾纏了你很長時間。”
喬希沉默了一瞬,才道:“記得。”
科爾溫道:“不論過去多少年,我都不曾放棄調查狄修當年那件案子的真相。今天會來,也是想問問你關于當年的情況。”
聽到狄修的名字,喬希不可控制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將手中唯一的熱源——那杯由科爾溫遞給他的溫水,抱的很緊。
“你能再重復一次當年的證詞嗎?包括你幾點去到普亞酒店的,當時弗雷尼和哈洛在哪間房,里面除了他們還有誰?……”
科爾溫打開光腦,調出當時他為了給狄修翻案而走訪幾位當事人時留下的記錄,那上面還寫著喬希當時的證詞,科爾溫看著上面的證詞,按照每一個節點仔細的詢問正縮在床角的喬希。
聽著科爾溫的問話,喬希的表情一寸寸的龜裂、崩塌。
心中知曉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將還存有一絲絲希望的狄修往泥里踩,他自己的一言一語都化作無情的刀刃刺向那位為蟲族做過許多貢獻的軍雌。
本就在這些年里心中存在著一絲愧疚的喬希,在這些日子的不斷折磨和恐懼中,心理防線幾乎被完全打碎。
如果此時屋里沒有其他人,那喬希恐怕已經嘶吼著哭著求饒恕,但此時此刻,他的面前正做著當年狄修的下屬兼好友。
良久,科爾溫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詢問:“你要更改當年所說的一切嗎?”
這句話就像是敲開一絲縫隙,照射入黑暗中的一縷光,蠱惑著喬希從那暗無天日的昏暗中離開。
喬希忍不住淚流滿面。
他有些分不清是因為斷掉的腿今早這麼一折通疼的,還是因為長久的黑暗終于迎來一絲絲光亮,他大可不必繼續承擔著這份痛苦喜極而泣。
“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科爾溫知道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努力的必然結果,喬希的坦白只是翻案的第一步,所以他盡可能的讓對方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你只需要如實陳述當年的事情,第三軍團和第二軍團都會保護你的安全。”
聽了這話,喬希難得的露出個慘烈的笑。
“介意我錄音嗎?”科爾溫的光腦調成了錄音模式,在喬希開口前,主動詢問。
錄音是為了防止喬希反悔再次推翻陳述,這點喬希能夠理解,因而他即使有些許不情愿,但也能夠接受。
喬希:“可以。”
科爾溫打開了錄音,十一喬希可以開始了。
亞雌一時之間低下了頭,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中。
雄蟲哈洛和麥爾維是好友,哈洛是出了名的好色好賭又喜歡在□□方面虐待雌蟲,麥爾維被他帶的也時常出沒于雌奴交易所之類的地點,不過麥爾維本人相對哈洛在那方面的嗜好并不強,否則他也不會獨寵亞雌喬希。
麥爾維另辟蹊徑,加入到了雌奴交易所的倒賣雌蟲的行列中,霍霍了不少雌蟲,也賺了不少錢。
當年哈洛合謀麥爾維想要得到盛極一時的軍雌狄修,兩個人為此聯系了不少勢力,其中包括許多想要打壓狄修的貴族。
“那天我是臨時被叫到普亞酒店的,到的時候房間里除了蟲洛閣下和麥爾維閣下,就只有弗雷尼在。
”喬希回憶著當天的情況,娓娓道來:“弗雷尼被扔在床上,看得出來十分痛苦,整個人都止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