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
我:兄弟,你竟然敢抱他?
我第一次知道我兄弟盧偉的表情能如此豐富,不僅同時出現了驚訝、無助、驚喜,竟然還能看出一點恐懼,他扯著沈亦白的褲腿角,指著我問道:「這貓怎麼回事?它說話怎麼這麼像齊星?」
沈亦白輕咳一聲,別開了視線:「你聽錯了。」
盧偉搖搖頭,一臉堅定地說:「我絕對不可能聽錯,一般人說話沒有齊星那麼欠揍,這貓剛才一開口我就想抽他,它不是齊星我吃屎!」
我:?
好兄弟就此割席,我貓麻了。
9
沈亦白眼疾手快捂住了我的嘴,阻止我激情開罵。
他一腳踹開盧偉:「你聽錯了。」
盧偉也是個莽夫,扭曲爬行往前一挪直接壓在了沈亦白的鞋上。
沈亦白:?
盧偉直勾勾盯著我,害貓貓我有點心虛地避開了視線。
沈亦白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我都聽見他咬緊牙齒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我提前為兄弟點個蠟。
盧偉卻說:「我在齊星出事的前一天見過他!」
沈亦白眼底閃過一抹陰暗,他一腳踩在盧偉胸膛上,冷冷道:「你知道些什麼?」
我趴在沈亦白懷里假寐,耳朵卻豎得老高。
盧偉邊說邊抹眼淚,我看著心里一股暖流,為我流淚的好兄弟一輩子!
他說:「那天他出去的時候,我還罵讓他死外面別回來了,沒想到他就再也沒回來……放哥認領尸體回來的時候,我怎麼也不相信,我兄弟就這麼沒了……」
環城高速特大交通事故,包括我在內 10 死 23 傷,現場非常慘烈。
我正好夾在中間,前后夾擊強度非常大,當場斷了氣。
因為身體損傷太大,而我一沒有親人,二沒有在資料庫留過 DNA。
警方只能通過隨身攜帶的證件證明了我的身份。
沈亦白摸了摸我的耳朵,低聲問:「他有說出去做什麼嗎?」
盧偉抹了把眼淚,說:「出事前一個月齊星這小子就不正常,整天得舉著個手機傻笑,而且臨出門那天他還噴了香水……」
他嘆了口氣,最后總結道:「他肯定是去見哪個女人了!」
「放屁,這簡直是危言聳聽!」我大怒!
盧偉:「……」
盧偉抬起抖成篩子的手,指著我說:「我就說這貓會說話!」
隨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10
怪我一時情緒激動,身份徹底瞞不住了。
盧偉暈過去又醒過來,醒過來又暈過去,在清醒和蒙圈之間反復橫跳。
等到他終于弄清了他兄弟現在是只絕育的公貓之后,繼而發出了杠鈴般的笑。
「哈哈哈哈哈!」
我上去就是一頓貓貓拳,先澄清一些誤會:「臭小子,我絕對不是去見女人!」
盧偉捂著臉,一臉驚恐:「那你去見男人了?」
沈亦白別抱著我,我今天非撓花了他的臉!
沈亦白簡單描述了一下我的情況,盧偉聽完沉默了很久,才嘆道:「沈總是我誤會你了,那天你找人來刨了齊星的墳竟然是為了……兄弟們還動手傷了您的人,實在抱歉。」
他做了一個總結:「您可真是個大好人!」
沈亦白:謝謝,不要再給我發好人卡了。
不過有了盧偉的加入,可以搜尋的線索也多了一些。
我們兵分兩路,盧偉去調查我那天的動向,而我和沈亦白則找到了當年環城高速交通案的警察。
「當時出事這輛車上有兩個死者,司機和乘客都是當場死亡,沈總您要查的這個齊星是在后排發現的。
」陳警官拿出了當時的案卷,「這是車牌號,我們核對過了,司機就是車主。」
盧偉卻說:「我們好幾個小弟都說齊星是自己開車出去的,往城南方向,跟環城高速截然相反。」
也就是說,當天我因為某種原因駕車往城南方向出發,但是在下午又乘車出現在了環城高速,隨后發生了嚴重車禍而喪生。
我表達疑惑:「我有車?」
盧偉:「……對啊,你小子什麼時候瞞著我買了車?」
11
沈亦白調查了我生前的財務支出,證實了我在事故發生前兩天買了一輛二手黑色轎車。
當時的車販子還對我有印象,他說:「我記得他,長得挺帥,但是說話挺欠,而且還特摳門。」
我已經無法與人間和解了。
沈亦白從車販子手里拿到了車牌號。
我問他:「是不是找到這輛車就能找到我的遺體了呢?」
沈亦白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但是起碼這是條線索。」
可是距離我離世已經一年了,很多線索都是破碎的,想要拼接起來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
而我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沈亦白很忙,除了要處理我的事情,他還有很多工作。有時候我半夜睡不著在房子里溜達,總能看見他的書房還亮著燈。
盧偉偶爾會過來陪我聊天,他會說在我離開后兄弟們怎麼怎麼樣,比如誰談戀愛了,誰老婆生了……
我很恍惚,因為我有點記不清他們的模樣了。
其余的時間我總是昏昏欲睡,甚至有點懷念我在冥府出租屋里的床。
沈亦白有時候會過來扒拉扒拉我,似乎在確定我是否還有氣。
不過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月,沈亦白終于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