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沈亦白把我拍醒,我迷迷瞪瞪看著他,他那張撲克臉久違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說,「我們出去玩吧。」
于是我們踏上了旅途,從東南熱烈的海島到西北絢麗的戈壁。
我從沒想到這世界能如此美麗。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我昂首挺胸站在廣袤無邊的草原上,感受著微風吹拂混雜著青草的香氣。
一聲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寂靜與安寧。
我回頭去看沈亦白,他的神色有些破碎。
掛斷了電話,他過來將我抱起。
「齊星,我們回去吧。」
12
沈亦白派出的人找到了我生前開的那輛車。
它被扔在城東一座報廢的工廠,被建筑垃圾埋藏了起來。
這里距離環城高速有十三公里。
而我那天的行程,也被各種線索拼了出來。
上午九點二十我從宿舍往南出發。
十分鐘后在距離 7 公里左右的花店取了一束提前訂好的玫瑰花。
十點四十五在城南下高速,然后直接轉頭上了反方向的高速口,朝城東出發。
十二點五分,我的車出現在城東高速收費站——距離環城高速不足二十公里。
隨后因為監控缺失,我的車就匯入車流后再無蹤跡。
花店營業員還對我有印象。
她說:「我記得他,因為很帥啊,笑起來還有虎牙。」
「他問我表達愛意用什麼花,我推薦了紅玫瑰,但是他最后選了白玫瑰。」
「他說,只有這樣純潔高貴的顏色才能配上她。」
離開花店的時候,我情緒很低沉,盧偉嘲笑我:「齊星,你小子墜入愛河了?」
我沒搭理他,無精打采地窩在沈亦白懷里。
沈亦白整個人很陰沉,似乎被我的情緒感染了。
不過根據我當天的行程和舉動,盧偉倒是真想出了一個人。
「周曼曼!」盧偉一拍巴掌,「我記得她就是住在城南,你是不是那天找她去了?」
我當然記得周曼曼,她是我大哥李豪放的表妹。
放哥以前也確實撮合過我們,但是我對她并沒有感覺。
不過畢竟我記憶有損,萬一我口味變了也是有可能?
所以我們還是聯系到了周曼曼。
周曼曼否認了那天與我有約,她說:「雖然當時我表哥撮合過我們,但是齊星對我沒興趣,我約了他好幾次都被他拒絕了,后來我們就沒聯系了啊。」
盧偉撓了撓頭,無奈道:「那我沒思路了。我實在不知道你小子還能喜歡誰。」
我歪著腦袋,也很迷茫。
沈亦白提議道:「既然這個方向查不出來,那麼我們可以考慮一下,齊星為什麼突然朝反方向的城東出發,他是不是接到了什麼緊急消息,才使他不得不終止了……約會。」
13
因為范圍太廣,暫時整理出來了在城東跟我曾經有過接觸的人有四個。
遠洋商貿的李海洋、砂石廠的王光忠、皇冠舞廳的朱諾、還有奇瑞房產的王權。
李海洋和王權都是我們的合作商。
而皇冠舞廳的朱諾跟我大哥李豪放有過商業矛盾。
其中只有砂石廠的王光忠跟我有私人恩怨。
「當時王光忠去我們舞廳喝酒,調戲了一個工作人員。」我回憶道,「他說話太臟了,我沒忍住揍了他一頓。」
盧偉則搖搖頭:「應該不是他,他前年就抓進去了。
」
「我覺得……李海洋可能性更大一點,當時我們正好在談北海度假村的業務。」
可是我覺得應該不是李海洋。
我解釋道:「我們跟李海洋是正經合作,而且他也不是一個電話就能把我從城南叫回來的人。」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準確的。
我出事那天,李海洋在國外談業務,而且他也沒有任何理由突然聯系我,因為合作早就敲定了。
從遠洋商貿出來,盧偉有些頹敗地嘆氣:「我們現在就是在瞎找。」
沈亦白卻搖搖頭:「只要縮小到了一定的范圍,齊星就能和他的身體產生聯系。」
趁著時間還早,我們決定去找朱諾問問。
盧偉擺擺手:「放哥還給我安排了事,朱諾那邊還麻煩沈總了。」
但是還沒等盧偉離開,從我們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呦,這不是沈總嗎?」
回頭一看,說曹操曹操到,竟然能碰上朱諾。
沈亦白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我有點好奇,沈亦白竟然跟朱諾認識?
14
朱諾戴了副墨鏡,頭發染成了銀白色,長得不錯,但是流氓氣息太重,而且這小子有點多動癥,我們明明是敵對關系,但是每次撞上他就非要過來勾肩搭背,一副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子。
我挺煩他。
眼看著朱諾下車往我們這邊走,我不想面對他,便打算從沈亦白身上下來找盧偉,誰承想盧偉這小子竟然早就一溜煙跑了。沒辦法我只能繼續窩在沈亦白懷里,幸好天氣冷他穿得多,我使勁縮了縮身體,估摸著朱諾應該也看不見我。
朱諾果然是個瞎子,他走到了我們面前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他竟然上來就給我沈亦白一拳。
我:???喵喵喵???
沈亦白生生挨了一拳身形一晃,嚇得我也從他懷里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