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里多小「1」，看來，這條路是選對了。

我約的健身教練很專業，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做了個體能測試，便直接開始了訓練。

訓練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

剛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答話，便驚呼一聲：「疼，輕、輕點。」

因初次訓練，教練只布置了些簡單的拉伸任務給我。

其間動作不標準時，教練往往會親自上手為我糾正。

我骨頭硬，每每到糾正的時候，便忍不住哀號。

明明是很丟人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前來搭訕的人卻更多了。

「帥哥，能不能加你個微信，我想和你做朋友。」

這不，又來一個。

「我……」

不是，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呢，沒看我打電話呢？

正尋思著要怎麼拒絕。

「沒事兒，我等你打完，再加也行。」

「……」

「在哪兒？」

電話那頭突然冒出的聲音，猶如切冰碎玉，令我為之一震。

莫名地，我竟有些心虛。

他該不會誤會什麼吧？

「在……啊！」

又是一陣鈍痛，我歪著腦袋去瞥教練，卻被他扳回了腦袋。

「專心！」

聲音輕柔且富有磁性，簡直好聽到讓人耳朵懷孕。

教練說他白天全職教練，晚上兼職配音。

我還不信。

現在看來，教練誠不欺我。

「地址發我，立刻！馬上！」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老板顯然氣得不輕。

11

老板來得很快。

幾乎是風塵仆仆，外套都沒來得及穿，搭在手臂上就趕過來了。

臉色還很黑。

他瞅了眼我身邊有著神仙顏值的教練，又瞅了眼剛掃了我微信，一臉歡喜離開的小「1」。

很黑的臉色卻更陰沉了。

他眼眸一瞇，身上氣息瞬間變得十分可怖。

這種危險的氣息太過濃烈，就連教練都感覺到了。

教練幫我圓場子。

「男朋友嗎？有事的話，要不就先回去？剩下的課時，明天來的時候我給你補上。」

很好的臺階，可是現在的我不是很想回去。

老板見我杵在原地動也不動，拉著我和教練道了聲「謝謝」就走了。

12

在公司附近尋了個西餐廳坐下，簡單點過餐后。

「刪掉！」

「嗯？」

「今天加的所有微信，全部刪掉。」

「……」

「以后都將是一起鍛煉的朋友，這樣不好吧？」

「鍛煉？

「朋友？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能稱之為朋友！這健身房以后不準去！」

「憑什麼？」

不去，我怎麼成「1」？

不成「1」，我們以后怎麼更深一步發展？

不更深一步發展，我們的感情怎麼能夠長久？

我轉頭去看窗外，氣得臉都紅了。

覺察出自己語氣不好，他深呼吸了口氣，從餐桌對面移到了我身側，將我的手放進了他手心。

再次說出的話倒是溫柔了許多：

「寶寶，怎麼想起去健身房了？」

我轉過頭來，眼神恰到好處地在他的腱子肉上掃了一眼。

「我想練成你這樣。」

后來。

回去的一路上。

他都擰著眉，心事重重的。

奇怪。

明明是他的錯，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當晚，我打開了電腦。

卻發現自己早前發的帖子下面，多出一條新的評論。

「小 1 的煩惱」回復「emo 版小歐」的評論：【都是 0，怎麼著？暴怒的噴火龍.jpg】

【都是 1，同病相憐，樓主后來的問題解決了嗎？沮喪.jpg】

13

哇，同道中人！

垂死病中驚坐起，猛敲鍵盤。

emo 版小歐：【沒，你呢？有什麼打算？摸摸頭.jpg】

對方久久沒有回復，就在我以為不會等到對方的回復時，對方發了消息過來。

小 1 的煩惱：【實不相瞞，我打算為愛做「0」。崩了大潰.jpg】

哇，勇猛！

比我還勇敢的人。

可交！

我在身子后面墊了個靠枕，手里的鍵盤敲得更響了。

emo 版小歐：【巧了！我打算為愛做「1」。擁抱痛哭.jpg】

小 1 的煩惱：【啊？真的嗎？兄弟你可真是太好了。】

emo 版小歐：【不不不，哪有姐妹你好。】

畢竟，咱倆貢獻的部位不太一樣。

……

好像有點尷尬，補救一下。

emo 版小歐：【關于做「0」，姐妹你需要我幫忙嗎？】

小 1 的煩惱：【怎麼？你經驗很足？】

emo 版小歐：【……】

emo 版小歐：【這不需要什麼經驗吧？我生來就是 0 啊！】

小 1 的煩惱：【哦，那就有勞兄弟了。】

emo 版小歐：【不客氣，順便教教我如何做「1」。】

小 1 的煩惱：【Okk，沒問題。】

14

愉快的二次元后，需要面對痛苦的三次元。

自打和老板吃完飯，老板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具體哪里不一樣，我也不太好說。

就是。

此前我之所以堅定地認定老板是「0」，是因為有次我來給老板送文件，在老板桌柜底下發現一個透明玻璃窗的小冰柜。

冰柜里頭密密麻麻排滿了香水。

買得起，買不起的。

各大品牌，不同味道的。

甚至一半以上的香水，都是我在某平臺上分享過的。

要不是我老板孜孜不怠勤勉努力，是個十足的工作狂，我都懷疑我老板閑暇時間會蹲守我的直播平臺。

在線下單。

言歸正傳。

因為發現老板喜歡囤香水，所以主觀臆斷老板是個「0」。

可除了喜歡囤香水這條，一直以來，講真，老板身上屬于小「0」的特質幾乎為零。

但是就在最近，老板屬于「0」的特質卻突然多了起來。

他開始從襯衫轉穿成 T 恤。

雖然除了黑的，就是灰的。

他開始研究并且佩戴各種配飾。

除了手鏈、指環和耳鼓釘外，甚至開始佩戴起項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