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皇子跟前的當紅公公。卻在他舉兵那晚,被他的死對頭太子巧取豪奪。
太子臨死時,說是我自愿的。
他奪嫡成功后,下令將我貶為最下等掖庭太監,百般折辱。
可當我被同僚毆打,在光天化日之下將被扒光示眾之時。
他聲音又突然傳來:「除了朕,誰敢動他?」
1
那晚的太子寢殿,格外陰冷。
我跪伏在地,太子謝煜高高在上,用靴尖迫我望向他。
我抬頭,他斜飛入鬢的眉毛高高挑起,眼里滿是驚艷。
「果然是媚骨天成的絕色,難怪謝寰為了你寧愿抗旨也不娶親。」
「今兒個本宮就要那你開了刀。」
我并不求饒。
無非一死罷了。
可沒想到,謝煜的眸色變得輕佻,嘴角邪邪一笑。
他掐住我的脖子,一把拉近。
鼻尖的呼吸急促,竟用舌尖尋到我的耳廓,肆玩起來。
我閃躲不及,大驚:
「太子殿下……放……放開我!」
但是,我使出全身氣力抵住他不斷迫近的強壯身軀。
謝煜冷聲道:「哦?你覺得,你有資格說不麼?別壞了孤的興致。」
我自然是不愿的。
但是,我知道他手上有二皇子把柄。
一份名單,和一封告密信。
老皇帝的性命有今兒沒明兒,在這個節骨眼,一旦結黨罪名扣上,二皇子就完了。
而謝煜在這個時候抓走我,不過是一場離間計罷了。
若謝寰為了我向他發難,同樣會落人口舌。
既然,我已經到了這里……
「奴才愿意。」
「但有一個條件。」
「啪!」他一掌扇得我撞上屏風,唇齒鼻腔皆是血氣。
「沒根的閹人,誰給你的膽子跟本宮討價還價!」
「我便是霸你一生一世,他謝寰能奈我何?」
我咽下口腔中的血水,只管低著頭,淡淡道:「二皇子勢不弱,若是真撕咬起來,恐怕……陛下母妃與他人有染的事,會馬上傳到圣上耳朵里。」
「莫說是太子之位,恐怕皇家血脈都難保。」
太子目眥欲裂,沒想到這等宮闈秘事,我也了如指掌。
他不再言語,而是沖上來,一把蠻力扯開我的褻衣褻褲,拖我到榻上。
他常年習武,我不是對手,正欲巧取豪奪。
我腦中飛快閃回著種種我所知的床笫之事,對太子道,「殿下,謝寰平時……可不是這個待遇。」
「跟他在一起,都是我服侍他的。」
說罷,我貼近他的身體,幾下撩撥,他的呼吸就逐漸急促。
「可愿答應我的條件了?」
他嗓音低啞,明顯已經難以忍耐,卻并不做聲。
其實,他應不應,都不重要。
謝寰今日起兵。
我只要拖住謝煜就好。
謝煜吼將一聲,飛撲上來,力道格外兇狠,語氣格外輕佻。
「你可真是個天生的浪貨。」
我緊緊閉上眼,嗚咽從喉頭溢出。
眼中謝寰的身影,漸行漸遠。
相交多年,他還……未碰過我分毫。
不多時,我的鮮血染紅了榻,謝煜食髓知味,動作愈發狠辣起來。
我越疼,他便越快樂。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在心中一聲聲輕啜低吟,「謝寰……謝寰……」
仿佛叫著那人的名字,便能將身上的苦楚減輕一些似的。
謝煜欲仙欲死那一刻。
門外傳來守衛的喊叫聲,「不好——謝寰反了!」
兵械相交的聲音過后,寢殿的門被推開。
四目相交。
一個渾身浴血的身影立在門口,握著長戟的手,隱隱發抖。
謝煜先是一愣,隨后開始一陣大笑,他笑著指著我,對謝寰說,「他很主動,滋味兒不錯。
」
我惶恐失措,「我沒有!」
長戟飛將過來,尖銳的鳴嘯聲從我耳旁掠過。
謝煜,血濺太子殿。
謝寰居高臨下,冷眼看著跪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我。
我恨不得剛才被殺掉的人,是我自己。
我努力收住痛楚的表情,對上他的目光。
他眼里像有一道冰棱,眼尾卻殘留著猩紅,強忍著怒氣道,「你對我,可從沒這麼主動過。」
「謝寰,我沒有……」
「狗奴才,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諱了?」
我心跳猛地一動。
我想到他會嫌我、厭我。
可沒想到,他如今已經不相信我。
2
「喂!宋公公,醒醒,該做事了。」
小太監一聲清脆呼喝,令我從夢魘中得救。
三年來,這個夢不知重復做了多少次,如同一道揮之不去的詛咒。
窗外天光大亮,來不及神傷,我匆匆梳洗穿衣,趕往掖庭宮。
那個小太監暗暗驚疑。
「這宋公公口中喚的謝寰,仿佛是皇上的名諱啊?!」
我心下慘然,當今圣上,與我何干?
如今,我是宮里最末流的掖庭太監。
清洗恭桶、灑掃洗衣、搬抬垃圾這些下等苦役,便是我每日的差事。
「你看那人,是不是就是當年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宋公公啊?」
「噓!小點聲,仔細他聽見。」
「怕什麼!要不是當年他趨炎附勢,拋棄了還是二皇子的皇上,投靠了前太子,如今又怎麼會被發配來洗恭桶?皇上留它一條狗命已是恩典了。怕他作甚?」
我仔仔細細清洗著恭桶,對耳畔的非議無動于衷。
半年前,朝堂風云變幻,天下易主。
前太子謝煜血統不純,私通敵國,證據確鑿,押入內廷大牢,永不得赦。
而三年前自請鎮守南疆的二皇子謝寰,千里勤王有功,皇帝暴斃當晚,口授其承襲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