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玉佩塞進他的手里,握住了他的手:
「師尊,我再說一遍,我心悅你。」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他又不說話了。
我嘆氣,踮起腳尖直接親了上去。
他想把我推開,被我死死摟住。
我試探性地舔了下他的嘴唇。
突然,他抱住了我,反身把我抵在了墻上。
我的呼吸似乎都靜止了一瞬,在這個纏綿的吻里,萬千情緒炸開,我用力擁緊眼前人。
一滴熱淚落在唇邊,苦澀不已。
瓊琚哭了。
他放開我,垂眼掩去眸中淚光。
我輕撫他的臉龐,他握住我的手腕,在上面落下一吻,聲音低啞愧疚:
「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執迷不悟,才讓你受那麼多委屈……」
我默不作聲,鉆進他懷里抱住他。
「師尊,我怨過你不理我,可我現在不怨了。」
我把臉貼在他胸膛上,喉頭酸澀:
「我好開心。」
原來這四百年并不是我一人的單相思。
12
我問瓊琚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瓊琚臉色不太好,并未回答我的問題。
雖然他回避問題,但我也知道他定是想保我,與那群長老吵了一架。
最終不過是意見不合,不歡而散。
墮魔天道都容不得,他們那群平日對鬼修都避之不及的人,肯定對我更是厭惡至極。
他抱著我,突然道:
「周盈……如今金丹被廢,搖光已經將他逐出希夷境。你與他之間這筆賬就消了吧。」
我有些意外:「掌門把他逐出了希夷境?」
周盈平日里對我沒什麼好臉色,還屢次想害我,我碎他金丹算他咎由自取。
可掌門是為什麼?
瓊琚眉心皺了一下,道:
「他體內的金丹,是別人的。」
師尊只說了這麼一句,我瞬間懂了,心下頓時再生厭惡。
幾月前的論劍大會上天資好的人甚多,周盈當時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
掌門已經物色好了一個新徒弟,二十五歲便已經是金丹期,算天資卓越。
但那個人沒幾天后突然暴斃而亡,體內金丹消失不見。
大家都以為是山中惡靈作祟,掌門緊急叫停了這場比試。
可就在第二天,周盈便結丹了,十六歲結丹,比我還驚世駭俗。
瓊琚收他為徒,估計除了想斷我情根之外,也是著實看重他。
青溪峰上再次只剩下我與瓊琚。
師尊照常打坐修煉,和平日一樣。
可我的心卻一日比一日不安,總感覺哪里不對。
這晚,瓊琚又想點燃那甜膩的綿骨香時,我紅著臉拉住他的手:
「其實,不用也是可以的。」
他動作停滯一瞬,燭火晃動,我看到他耳尖通紅。
他沉默半晌,還是去點燃了香,低聲解釋:
「少些疼痛總是好的。」
我沒再反抗,畢竟綿骨香確實不錯。
蠟燭被吹滅,屋中一片漆黑。
心魔這幾次都來勢洶洶,連帶著我的修為都漲了一階。
無奈之下,只好與師尊胡來了好些天,我自然是非常愉悅。
只不過每次瓊琚都要點燃綿骨香,還要熄滅蠟燭,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13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晚趁瓊琚睡著,我睜開眼,悄悄點燃了蠟燭。
我本以為瓊琚是羞于啟齒,雖然我沒臉沒皮,但我的師尊整日跟仙子一樣,對于這種事感到羞赧也可以理解。
但轉念一想,我與他第一次時也沒有熄過蠟燭,又讓我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昏黃燭光晃動,我瞳孔一縮,看到了他光潔胸膛上橫著一塊可怖的黑色焦痕。
這痕跡我認識,搖光掌門的武器是一根業火鞭,威力與雷劫無異。
聯想到前幾日他對下山商討一事閉口不言……
我攥緊燭臺,手臂顫抖。
這幾日因為心魔的原因,我總是迷迷糊糊睡得昏天黑地,清醒的時間少之又少。
加上綿骨香這種讓人神志不清的東西,我竟然現在才發現。
我悄悄熄滅蠟燭,鉆進了他懷里。
瓊琚自知我有墮魔血脈,還隱瞞護了我四百年之余。
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離開他,也休想有任何人從我身邊把他搶走。
翌日,瓊琚又要下山,我央求他把結界撤掉,他果斷拒絕,我佯裝生氣:
「我既與師尊心意互通,師尊難道還擔心我會亂跑嗎?」
瓊琚卻堅決道:
「結界不可撤。」
當我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轟隆」一聲,整座青溪山似乎都晃了下。
瓊琚臉色一變,下意識捏緊我的手。
傳音符透過結界,擲地有聲:
「瓊琚,把那魔頭交出來,別鬧得彼此難堪。」
我臉上笑意消失,瓊琚握著我的手,似乎怕我多想,連忙解釋:
「別讓心魔擾亂你的神智,我既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那就定會護你周全。」
我自然信他,可我又十分不解。
我并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恪守禮道,在墮魔一事之前明明還是名聲奇好的宗門名士。
即便是墮魔之后,唯一一次出格之事就是傷了周盈。
結界再次發出巨響。
竹屋劇烈震動,我沒穩住身形,差點倒在地上。
這次說話的是搖光,她語氣憤怒:
「玉成塵!業火一鞭還未曾讓你清醒嗎?」
「白于棉是墮魔,你現在不將他處理,難道要等天下血流成河,才能醒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