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好,只是怕我對陸家下手?」
我看著他失望的眼神,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
「今安,我真心把你當兄弟。」
陸今安嘲諷地笑了兩聲:
「好,好,兄弟。」
他抬手狠狠抹去兩頰滑落的眼淚: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陸今安快速系好襯衫的扣子,冷著臉轉身離開。
房門「咣當」一聲重重關上。
我捂住胸口。
很酸,很疼,心臟直直地墜落下去。
明明說的是事實。
我為什麼這麼難過?
18
陸今安躲了我好些天,天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直到陸媽媽生日那天,勒令兩個兒子全部準時回家給她慶生。
一家人就是這點不方便。
無論多麼尷尬,還是要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我幾次想要找個話茬緩和關系,無奈陸今安看都不看我。
他寧愿生硬地與陸媽媽在一起談笑。
我真是氣悶。
陸母很開心親兒子的親近:
「今安,和方怡相處得怎麼樣?還喜歡嗎?」
陸今安點點頭:
「方小姐性格很好。」
媽媽很高興:
「那就找個時間定下來。」
定什麼?訂婚?
一口米飯噎在嗓子眼。
我徹底吃不下去了。
飯后上樓休息,我攔住陸今安質問:
「不是告訴過你,方家對陸氏集團虎視眈眈嗎?」
「你們這是引狼入室!」
陸今安冷淡地睨我一眼,推開我的胳膊:
「我心里有數。」
我氣得直翻白眼。
夜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聽見陸今安走進浴室,很快傳來淅瀝水聲。
初見時,他坐在浴缸里的模樣,驟然躍進腦海。
我晃了晃頭,氣悶得出門飆車發泄。
「櫻木花道」依舊落英繽紛。
居然已經過去一年了。
夜里的春風卷起落花,被疾馳的車輪無聲無息地碾壓成泥。
我站在盡頭的堤岸邊,一低頭,在河水中看見的卻是陸今安的臉。
我閉眼甩掉幻覺。
可心里是他。
眼里是他。
處處都是他。
19
參加完畢業典禮,母親張羅著全家出去旅游。
和方家一起。
在私家飛機上又看見方怡,她坐在陸今安身邊,挑眉朝我笑了笑。
那笑容分明是在挑釁!
我轉頭朝陸今安告狀,他卻淡淡別開眼,只留給我一個冷漠的側臉。
我把話咽回去,悶頭坐去了角落。
景區是在高原。
打開艙門走出去,缺氧的頭痛感頓時涌上來,心跳也越來越快。
我看見陸今安唇色發白,連忙快步走過去,遞給他一罐氧氣。
陸今安不接:
「這也是劇情讓你做的嗎?」
我插上面罩懟到他鼻子下:
「別廢話,趕緊吸一口。」
陸今安抿了抿唇,聽話地湊過來,就著我的手吸了幾口氧。
他臉色緩和些許,我稍稍放下心。
一抬頭,對上方怡揶揄的眼神。
我立刻瞪回去:
「看什麼看?」
方怡懶洋洋道:「看你帥唄。」
我冷哼一聲:「算你有眼光。」
方怡笑了笑:
「反正是商業聯姻,只要是陸家的兒子就行。」
「陸時寧,要不我選你吧?」
我一愣。
方怡繼續道:「看你還挺會照顧人的,適合當老公。」
陸今安忽然將氧氣瓶懟回我懷里,甩開我,大步朝前走。
我急忙去追他,回頭瞪了方怡一眼:
「別做夢了,就算我會照顧人,也只照顧陸今安。」
陸今安頭都沒回,冷聲道:
「不需要。」
「……」
方怡在身后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
20
休息一晚,隔天中午,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婚約還沒訂下,倒先談成了兩樁大生意。
雙方家長紅光滿面。
方父率先想起正事:
「陸總啊,今天正好今安也在,你看和我閨女的事……」
「爸,我改主意了。」
方怡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
「今安太無趣了,我想選時寧。」
我差點拍桌子:
「你竟然敢嫌棄他?」
方怡無辜道:「為什麼不能?」
「陸今安跟我在一起就沒笑過。」
我還想再說,被我爸用眼神制止。
方家是陸氏集團接下來兩個重要項目的合伙人。
陸爸爸非常爽快:
「沒關系,我這倆兒子都還算人模狗樣,各有千秋,讓咱閨女敞開了挑。」
陸媽媽愣了下,隨即也幫忙推銷:
「沒錯,時寧是我看著長大的,老實厚道,有把子力氣,不會虧待了小怡。」
我急得干瞪眼,轉頭朝陸今安看去。
他神色平靜,然后夾起一筷子龍蝦。
我手疾眼快按住他:
「不想活啦?忘了自己過敏?」
方怡看夠了戲,放下筷子擦了擦手:
「這里風景不錯,你倆陪我出去逛逛吧。」
21
附近有座小山,山道行人不多,還算清靜。
陸今安悶頭往上爬,高原爬山更容易缺氧。
我拎著好幾罐氧氣瓶,膽戰心驚地跟在他身后。
方怡邊走邊拍照,被我倆遠遠落在后面。
陸今安停下,扶著山壁上的石頭喘氣:
「你的未婚妻在后面,還不快去陪她?」
我卑微地遞氧氣罐:
「我不會同意的。」
陸今安伸手來接。
我繼續道:「我不跟你搶老婆。」
伸過來的手又收回去了。
陸今安冷眼看向我:
「陸時寧,你能不能別再拿什麼破書的劇情說事?」
「方家和陸家現在是合作關系, 陸氏經營得也很好, 不會破產。」
「我與方怡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會黑化,更不會打斷你的腿,趕到天橋底下。
」
他胸口劇烈起伏, 急促地喘了幾口氣:
「人生軌跡已經變了, 劇情不是不可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