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很忙,一個月見不到幾次,季白來了后,他回來的次數才開始多起來。
想到這里,我的心猛然沉了一下,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翻涌。
拋開其他不談,季白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可問題是,我拋得開嗎?
林于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杯酒:「兄弟,我勸你早點跟你哥說清楚。」
「你也別太有壓力,他對你好,可能是因為這就是他對待另一半的標準。」
「而且你倆這關系太尷尬了,我勸你回頭是岸。」
「等會兒。」我放下酒杯,「我沒告訴你,我爸跟他媽已經離婚一年了嗎?」
「什麼?」林于不敢置信地瞪眼,「去母留子?」
「去你媽,會不會說話?是她媽媽去國外工作了,季白不愿意去。再加上我爸不放心他一個人住,就把他接回家里了。比起我,我爸更喜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倆這,你倆這,自由發揮唄!現在流行顏性戀,季白那長相,你賺大了。」
「我是讓你出主意,不是讓你來添亂的。」
「兄弟,別嘴硬了,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當初鬧著要趕季白的人是不是你?」
我點頭。
「那你還糾結個什麼勁?趁這個機會,趕他走唄,只要你沒有道德,道德就約束不了你。就怕,你舍不得。」
林于的話沒有刺激到我,反而起了反效果。
是的,我更慫了!
不僅沒跟季白坦白,反而處處躲著他。
季白穿著衣服,我躲。季白沒穿衣服,我更要躲。
季白說一起看電影,萬一他趁黑親我怎麼辦?
季白說一起爬山,萬一他趁沒人抱我怎麼辦?
天天腦子里都是季白,季白,上班更沒勁了。
一連幾天,我早出晚歸,微信也不敢回。
某晚,季白忍不住了,他把我堵在房間里。
6
「蘇折,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第一次談戀愛,如果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開心了,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不理我。」
搞什麼?跟我當兄弟的時候,從來不服軟,現在當情侶了,跟個小可憐一樣。
仿佛拒絕他,我就是個罪人。
本來心里就愧疚,這下更愧疚了。
最后的結果是,我啥也沒說,季白賴在房間里不走。
「蘇折,我可以親你嗎?」
「不可以。」
「吧唧」一口。
「蘇折,我想抱著你睡可以嗎?」
「不可以。」
然后我被抱著睡了一晚,頸椎病快犯了。
當然只是抱啊,沒干其他的事。沖這點,季白還是有人性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我就不明白了,我對別人干脆利落,怎麼對著季白就優柔寡斷了?
我懷疑自己彎了,但是越懷疑,越不敢承認。
如果季白知道我剛開始的目的是趕他走?他會不會原諒我?
唉!生活已經這麼難了,為什麼工作還要加班?
晚上十點,我一邊咬著面包充饑,一邊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小區里。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英年早逝。
李雅喊了我幾聲,我才慢反應地回應她。
「你怎麼了?」
「沒,就,我……」
「我記得高中那會兒,你想追咱們班的一個女孩,又怕人家不同意。當時的你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是嗎?」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些黑歷史就別再提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吵架了?」
「其實,他是我哥,我們是重組家庭。」
李雅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懂了,你是怕我還喜歡你,所以故意讓我以為你有對象了?」
我愧疚得抬不起頭:「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
「我能理解,不過你不覺得,你哥跟你以前形容的理想型很像嗎?以前你形容的一直是女生,后來,你形容得越來越像男生,我才腦子一熱,跟你表白了,不過我做手術跟你沒關系,你別多想。」
李雅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在我頭頂砸開。
合著我彎得這麼早,我怎麼不知道?
「蘇折。」季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怨婦臉地看著我,「這麼晚了,回家。」
說完,看都沒看李雅一眼,傲嬌地拉起我就走了。
等會兒,他這是醋了嗎?
這晚,季白沒問我的意思,直接吻住了我的嘴唇。看我快喘不過氣,他才放開。
低沉的嗓音像帶著魔法一樣,在我耳邊下蠱:
「蘇折,好熱,我可以脫衣服嗎?」
「不行。」
「那你主動親親我。」
「不行。」
「蘇折,我愛你很久了。」
愛我很久了?這麼說,他在日記本之前就喜歡我了?
「不要拒絕我。」
「我會一直愛你。」
那晚過后,我發燒了。
沒扛住甜言蜜語和美色的誘惑,所以受罪的是自己。
別心疼我,誰讓我一個男人抵擋不了渣男語錄。
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季白又用那種饑渴的眼神看著我。
沒辦法,我只能跑林于家躲了幾天。
剛開始林于還是歡迎的,架不住季白一天來兩回,每次待十幾分鐘就走。
林于煩了,把我攆了出去:
「對不住了兄弟,我是真的遭不住你倆這麼折騰,下次,下次歡迎你來我家。」
所以說兄弟情都是假的。
我回:「記住,以后失戀了別來找我哭。」
「該找還是得找,你跟你哥這事,我也算半個媒人。
」
回到家,我放下手機就去了浴室。
沒注意到林于又發了條語言過來,而那條語言,正巧被剛回家的季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