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組隊,江榆景都被女嘉賓重重包圍。
女嘉賓獻媚、搭訕、假暈。
可江榆景始終冷著臉,入定一樣看都不看一眼。
我走過去,夾著嗓子喊一聲他的名字。
江榆景立即回頭,唇邊是柔柔笑意:
「好巧哦,又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小花,你想跟我組隊嗎?」
我望著他身后氣黑了臉的女嘉賓們,怔了怔。
他是特地在等我嗎?
我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直到組隊騎雙人單車時,他怕我摔倒。
將我抱起來,放在他坐墊前的單杠上。
他身體前傾握住車頭,將我護在懷里。
我的后背,幾乎貼在了他緊實的胸膛上。
炙熱的體溫傳來,我受驚似的叫了出來。
江榆景被逗笑了:
「怎麼了?」
我臉紅到了耳根,慌道:
「不行,你不能貼我這麼近。」
我聽見身后的江榆景似乎揚起了唇角,寵溺地笑了聲。
他松開一只手,跟我保持距離開始了騎行。
風迎面吹來,我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心臟,沒來由地怦怦狂跳起來。
我忽然十分享受此刻這種感覺。
這種我曾無比期盼卻未曾得到的愛。
超過李鹿溪時,她正坐在后座,悠閑地扇扇子。
坐她前面的程澤,累得一臉絕望。
李鹿溪見我坐在江榆景懷里,氣得丟了扇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騎行結束后,江榆景累得大汗淋漓。
工作人員拿來小風扇。
江榆景搶先一步接過,卻把手里的風扇對準了我:
「很熱吧,來,給你吹吹。」
我怔住了,鼻腔忽地發酸。
我第一次希望,他喜歡上的是真正的我。
是顧望,而不是顧小花。
江榆景握著風扇認真地給我吹風,笑得溫柔。
那一刻,我心軟了。
就在我決定不傷害他,就這麼繼續錄完綜藝時。
我在江榆景的商務車外,聽見了他經紀人的聲音:
「嚇我一跳,我以為你真看上顧小花了。」
「還好,你只是拿她做李鹿溪的擋箭牌。」
11
車門外,我端著江榆景愛喝的檸檬水,愣住了。
暑熱蒸騰,汗從額頭緩緩滑入了眼角。
恍惚間,我回想起七年前的那天晚上。
晚課結束后,四周無人,我鼓足勇氣跟他表白了。
前一秒還搭著我的肩膀說說笑笑的他。
下一秒慌地撤了手,手里的檸檬水掉在了地上。
他凝神盯著我,半晌,眼里漸漸浮現一絲嫌惡。
我表白時故作輕松的笑,凍在了臉上。
他掏出手機,扯下手機殼丟在我胸口上:
「我的錯,互刪吧!」
手機殼掉進腳下的落葉堆里,不見了。
那是我自己買材料,熬夜給他 diy 的。
他扭頭消失在月色中。
我僵在原地,冷風吹得眼睛又酸又疼。
心口,像是有把尖刀絞碎了五臟六腑,鉆心地痛。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被戲耍的那個。
自以為欲擒故縱,誰知還是被他玩弄于掌心。
我伸手抹了抹眼睛,扭頭離開了。
當晚,李鹿溪如常霸占著我的床,讓我睡地毯。
我一把將她的奢侈包和化妝品甩下床。
李鹿溪不依不饒,掀開我的被子讓我滾下來。
對上我眼神的一瞬間,她雙肩顫了一下,然后默默坐回到自己的床上,低聲嘟囔道:
「不肯就不肯,兇什麼嗎?」
剛閉上眼睛,帳篷外傳來了巨大的喇叭聲:
「各位嘉賓,請在一分鐘內趕到操練點集合!
「三公里限時跑即將開始。
「未達標的人將被關進籠子站崗一晚!」
我煩躁地踹開被子,來到了帳篷外的山地跑道。
江榆景還不知道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一如往常地笑著向我走來。
夜風吹過,他向我伸出手邀請我。
我臉色如冰,漠然從他身側走了過去。
江榆景手頓在半空,臉上的笑意一僵。
我走到程澤面前,笑容甜甜地問道:
「兄弟,要不咱倆組個隊?」
程澤驚喜得連連點頭。
余光,我瞥見江榆景下頜繃緊,眸光森冷。
我想明白了,無論如何,動心的那個人總是輸家。
與其跟江榆景糾纏不清,惹一身傷。
不如直接混到綜藝結束,拿錢走人。
可誰知,面前的程澤偏偏是最不讓人混的活閻王。
12
按照賽制,隊伍需協力跑完三公里,跑完才能回帳篷睡覺。
未完成或放棄的人,今晚將被關進籠子站崗一晚。
這導演簡直是臥龍,這麼奇葩的懲罰都想得出來。
起跑線上,江榆景站得離我很遠。
他身邊的李鹿溪正滿臉嬌羞地跟他搭訕。
而他表情沒半點松動,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跑道。
程澤的臉擠入我的視野:
「喂,你看誰呢?
「上次我扶你起來,你還沒謝我呢。
「我會寫歌,要不要我幫你也寫一首?」
……
好好的一個帥哥,怎麼就長了張嘴。
我打了個哈欠,只想快點跑完回去睡覺。
槍聲響起,我像離弦的箭射了出去,所有人都看愣了。
程澤拔腿追了上來,保持速度跟在我旁邊:
「沖這麼猛。
「你不愧是我見過最爺們的女生。
「哎,你知不知道,我初中是學校里的長跑冠軍。
」
……
嗡嗡嗡,嗡嗡嗡。
唱搖滾的人都這麼嘴碎嗎?
我實在忍不了了,咬牙加速超過了程澤。
程澤以為我在逗他玩,立即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