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還忍,就不姓裴!
后來這一翻臉,我們就當了好幾年的死對頭。
兜兜轉轉到了現在,我才發現,路嶼舟對我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路盛坐直身子,拿出一副長輩模樣:「裴言。」
「小舟的標記,我們會想辦法消除,你不用擔心。」
「路伯伯,我——」
他沒給我開口的機會:「你們現在只是因為信息素的作用而暫時牽扯到一起,也希望你不要誤會。」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認清我們之間的界限。
他還是對我帶著敵意。
路盛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說道:「小舟原本可以去國外的,可他卻選擇留在這里。」
他直勾勾盯著我,像埋怨,又像警告:「他已經受你影響了。」
我不由得攥緊衣角:難怪我會在這里見到他……
可我也不是小孩了,我不甘示弱回道:「我又沒讓他留下來。」
「他不聽你們的話,你們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
22
路盛顯然沒想到我會懟回去,臉上神色難看極了。
其實我也挺心虛的,但是一想,我好像也沒做錯什麼。
跟路嶼舟決裂后,我們就再也沒聯系過。
我才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扣鍋。
場面一時尷尬無比。
我覺得下一秒路盛就要掏出百萬支票甩在我臉上,氣勢洶洶地讓我離開他兒子。
我搓搓手,等著他的下一步。
「呀!言言救我!」周小奕一聲哀嚎打破了僵局。
謝昱拎著周小奕的衣領,將他提溜到客廳:「很吵。」
周小奕比他矮,在謝昱手下不停掙扎:「言言,這人要害你對象!!!」
謝昱不耐煩地解釋:「我說了,我只是幫他檢查一下。」
「檢查就檢查,為什麼要打針?」
謝昱耐心告罄,松開周小奕,看向路盛:「這只是臨時標記消除針,以后 Alpha 易感期不會再受別人影響。」
我心中一緊:「你們問過他了嗎?」
路盛走到謝昱身邊,笑笑道:「如果我說,是小舟叫我們來的呢?」
跟周小奕離開時,我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真像路盛說的那樣,那看來路嶼舟也深受標記困擾吧。
我覺得,還是等路嶼舟醒后,我們再談談吧。
畢竟,現在我還是他的 Omega。
23
換好宿舍后,我沒再去找路嶼舟。
一周后,我又在學校里見到他,可是那謝昱一直跟著他。
就像是,路盛特地派人來監視一樣。
恢復正常的路嶼舟又變成了從前那個不茍言笑的高嶺之花。
我想過要找他談談,可當我靠近他時,卻發現他看我的眼神與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同。
我甚至,幾乎聞不到他的信息素了。
難道,他真的解除臨時標記了?
時間久了,我竟然覺得就這樣一拍兩散也不錯。
其實那天路盛跟我說的話,我并不是不在意。
如果真的因為我而耽誤了路嶼舟的前程,又因為臨時標記而困住他,那我罪過就大了。
還好,當時有些話還沒說出口,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周末,我去找周小奕。
想起那天謝昱說的話,我問他:「小奕哥,你這里有沒有臨時標記消除針?」
周小奕咳了一聲:「裴言,你想干什麼?」
我猶豫著開口:「就……我不想再受別人信息素的影響了。」
周小奕盯緊我的臉:「你確定?跟你男——不是,你的 Alpha 商量了嗎?」
「不需要吧,反正他之前也沒跟我商量。」
「你真想好了?」
我點點頭。
周小奕又去他的藥柜里搗鼓些什麼:「但是,我這里沒有消除針,那太貴了。」
「你讓我看看你腺體的情況。」
「哦。」
我低頭,給他檢查腺體。
自從我跟路嶼舟的易感期結束后,腺體也沒什麼異常了。
周小奕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你要是真想,我可以幫你做臨時標記消除手術,就是會比打針更疼,你可要想好了?」
我抬手摸摸后頸,那里正散發出淡淡的香草味信息素:「我——」
「裴言。」
窗外傳來路嶼舟的聲音。
24
路嶼舟一個人來的。
周小奕見情況不對,趕緊松開我的衣領,又急切地推我出去。
我一個踉蹌來到他身前,才發現他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這是除易感期外,我第一次見他哭。
路嶼舟聲音有些抖:「我對你這麼好,你卻喜歡別人。」
意識到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小奕哥,他跟我一樣是 Omega,我——」
話沒說完,路嶼舟忽然抱住我。
我又再次聞到那股玫瑰花香。
「你……不要消除標記,行不行?」
「裴言,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著些哀求。
我記得,以前他被他爸媽帶走時,也是這樣的語氣。
眷戀又惶恐。
我抬手想抱住他,卻見穿著黑色風衣的謝昱此時正站在他身后,眼神晦暗不明。
后來我才知道,謝昱也是 C 大的學生,比我們都大兩屆。
也許是受路盛所托,他最近一直跟在路嶼舟身邊。
而現在,他既沒有上前阻止,也沒有離開。
手停在半空,我一時進退兩難。
周小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謝昱身后,一把勾住他脖子:「人跟別人對象見面,你來掃什麼興啊?」
謝昱明顯沒反應過來,一會兒的工夫就被周小奕帶走了。
周小奕臨走前,還眼神示意我放心。
回過神來,我輕輕抱住路嶼舟。
我們就在月光下靜靜相擁,誰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