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猶,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痛……水……」我不會安慰人,只好賣個慘。
他連忙把我扶起來,給我喂了半瓶寶礦力。
我感覺自己狀態好一點了,叫來了丁教授。
「我知道了水神的秘密。」
25
「除了低體溫,還有一條篩選規則。」
我看著墻上的北京市地圖,用紅色馬克筆在圖上標注出中華世紀壇、音樂學院和故宮日晷的位置,又把中華世紀壇和故宮各自與音樂學院相連。
兩條長度和角度都成對稱關系的紅線,出現在地圖上。
「是地點?」丁教授扶了扶眼鏡,「可這些地點之間……」
「是水系。」
我在地圖上標注出西護城河、內護城河與通惠河的水脈。
「流經中華世紀壇的西護城河、環衛故宮的內護城河與通惠河看似毫不相關,實則三者在地下水脈中是連接交匯的關系,而這個連接點的位置,應該就在音樂學院附近。」
「所以發生在你和阿妍身上的一切,都跟這個連接點有關?」丁教授激動起來。
「是,但是這個形狀……應該還差點什麼……」
我在腦海中反復回憶著那個漩渦的形狀,以及今天獲得的海量信息。
我想起來了!
確實有一件事,一直被我忽略了!!
……
「如果你能聽見鼓聲,明天早上7點,學校門口見。」
「我入學的第二周就聽過了,我聽了三年。」
「不是,如果是鼓聲,我能聽見。」
……
是俞籽!
她的存在感太低,導致我一直忽略了她身上的線索。
我抓住她的胳膊,入手的皮膚溫熱,我眼里灼熱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燒穿。
「你為什麼能聽見鼓聲?你不是低體溫人群,你為什麼能聽見?!」
俞籽有些不知所措:「我能聽見鼓聲,只是一個意外。我記得那是新生報到后的第二個周末,因為過兩周就要軍訓了,我和室友決定先跑出來玩。我們進了一個文物保護單位的后院,院里有一個造型精美盛滿著清水的盥洗池,室友突然惡作劇地把我的頭按進水里,我馬上掙扎著從水里出來了……但從那以后,我就能聽見鼓聲。之后我聽說丁教授也在研究這個,就申請轉到了音樂治療專業。」
「那個盥洗池在哪兒?!」
「就你早上看到的,胡同口那座教堂的后院。」
我在地圖上找到那座教堂,又將它分別與故宮和音樂學院相連。
一個殘缺的形狀出現在眾人面前。
丁教授震驚:「這是……?!」
「翅膀。」我非常篤定,「倒立的蝙蝠翅膀。」
「那按照對稱法則,最后一個點應該是……」楊莫格說道。
我果斷在地圖上落下一點
——白云觀。
然后將白云觀與中華世紀壇、音樂學院相連。
一個完整的翅膀形狀,赫然出現在地圖之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應該是一個封印。」
26
「我猜測,水神Cthaat應該是一個喜濕喜寒的『舊日支配者』,它用自己的神力支配著地球上某一片海洋、湖泊和水脈。有一天,另外一種傳說中的神祇出現了,它們封印了它,讓它沉睡在地球上的某處。物轉星移,千萬年以后,這塊地方變成了北京。而這個封印的幾個關鍵點就是如今的中華世紀壇、故宮、白云觀、宣武門教堂和音樂學院。因為地質運動和建筑開發等原因,到如今封印已經有所松動,于是水神選擇了幾個地點附近的低體溫人類,污染他們,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使徒,以便徹底解開封印。
而睡神應該是某種『守衛者』的角色,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水神Cthaat破除封印,從沉睡中醒來。」
說完,我嘬了一口寶礦力。
楊莫格看著我:「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直接殺神證道!」俞籽夸張地叫嚷著。
我知道她只是在搞笑,想活躍氣氛。
我看向陷入沉默的丁教授:「教授,您說呢?」
丁教授站起來,望了一眼維生艙所在的臥室。
那里面躺著他沉睡的妻子,他的愛人。
「這對我們夫妻來說,是一場長達二十年的無妄之災。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不過是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丁教授擦掉了眼角的淚花。
「我只想我的阿妍能回來,再同我說話、品茶、觀花,如此而已。」
我點點頭:「那就出發,去白云觀,打BOSS。」
27
我們帶了很多東西:音箱、汽油、火機、木棒、手電,還有兩把西瓜刀,以及分裝成小瓶的馬鞭草汁若干。
一行四人開車殺到了白云觀。
可到了之后直接傻眼——白云觀是景區,景區到點兒是要關門的。
現在天雖然已經黑了,但附近的人流依然不少,完全沒到能摸黑翻墻進去的程度。
更何況,這到處都有監控呢。
「想想辦法。」俞籽看著我。
丁教授和楊莫格也轉過頭來看我。
「不是,你們到底在期待什麼啊?」我穿著羽絨服哆哆嗦嗦,「我是被污染了!不是有了超能力,現實一點好不好!」
丁教授點點頭:「那我去溝通一下吧。」
然后大步去了門口,跟門口的人交談了一陣,領了幾張表,進屋填表去了。
我們三人下了車,在車旁站著等他。
我體溫下降得厲害,天黑了以后身體更加虛弱有些站不住,身體一歪靠在楊莫格肩上,楊莫格一把扶住我,表情倒沒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