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這樣做也不全是為了太后,還為了我爹。
他說:「咱們武將世家向來英勇殺敵,頭腦聰慧,得祖先庇佑威風不倒。但山會枯水會涸,一脈不能永久相承,天子威嚴不可小覷,巧巧,萬事小心。」
這句話的核心就是:咱們家現在都是笨蛋,不能得罪皇帝啊!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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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閱著書中內容,決定實踐。
第一個瞬間是柔情蜜語打動他,于是我夸裴焰聰明:「你這個小腦袋長得還挺別致的。」
裴焰贊賞地給我豎起一根中指,笑了笑:「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第二個瞬間是默默守護在他旁邊,于是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欣賞裴焰批奏折。
該說不說,這廝認真工作的樣子還真悅目,濃密纖長的睫毛微顫,鳳眸狹長...然后陡然瞪成了圓形!
「寫奏折還能有錯別字!離譜!」
大哥,你這眼睛變型變的也離譜。
第三個瞬間有點難,用美食奪得男人的芳心。
紅纓見我終于開竅了,說道:「娘娘,奴婢聽說皇上喜歡吃糖糕。」
糖糕?
我奶娘的兒媳婦鄰居家的小外甥都不吃糖糕了,沒想到裴焰竟好這口。
糖糕端給裴焰的時候,他靜靜看了半晌,問道:「煤塊?」
我知道賣相不好看,于是耐心開導:「嘗一嘗就知道了。」
裴焰半信半疑地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恍然大悟:「煤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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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難道你吃過煤塊?
他說就是因為沒吃過,才感覺是。
那天我受了打擊,悶悶不樂回到寢宮,紅纓安慰我:「娘娘,想當年您在將軍府燒菜時,不僅炸了廚房還把阿福的門牙給炸碎了!現在這個結果已經進步很大了。
」
謝謝,沒有被安慰到。
「對了,阿福是誰?」
「老爺養的狗啊!后來遇到一條不嫌棄它的小母狗,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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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裴焰吃完煤塊...哦不,吃完糖糕就腹瀉了。
我害怕他誤認為我謀反,想當面去承認錯誤,結果撞見了他與盛音妙私會!
她抹著眼淚,哭得弱不禁風,裴焰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那般溫和謙讓是我從未體驗過的。
不知為何,心里很難受。
本就是強行綁定的 CP,若不是先帝駕崩要守孝三年,裴焰肯定迫不及要娶她了。
我看著胸口添堵,剛要走,卻聽見盛音妙說道——
「巧巧姐要是知道真相,非把陛下的皮剝了不可。」
什麼真相?我耳朵湊近。
裴焰大怒:「她敢!」
「哦?據說新婚之夜陛下被揍得很慘呢。」
「哼,母老虎。」
喂喂,沒事兒喊人家外號干什麼!你怎麼不說你先罵我的呢!
「巧巧姐的這個稱呼還不是拜陛下所賜。」
「朕當時是喝醉了酒隨口一說,誰知道那幫公子哥瞎胡鬧,越傳越離譜,朕都已經治過他們的罪了。」
呵,原來你就是那個沒良心的營銷號!
破案了!
我二話不說踹窗戶就飛進去了,擼胳膊挽袖子,揪起裴焰的領子就要掄拳頭,盛音妙花容失色,大喊道:「巧巧姐!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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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的好姐妹好婆婆,太后娘娘趕過來才結束這場鬧劇。
我頭發凌亂,純屬是被盛音妙攔架時抓的。
裴焰衣不護體,純屬被我靈活的雙手抓的。
盛音妙昏迷不醒,純屬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太后愣了片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們三個玩得夠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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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音妙因喊麥過度,嗓子啞了。
她拼勁最后一絲力氣告訴我,那日她來找裴焰哭,是喜極而泣。
因為她明年要嫁給她的青梅竹馬了,也就是新科狀元郎,與裴焰只是兄妹情。
我提前準備了厚禮,外加一本萌新親手創作的書籍:《聽我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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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婆婆在我起書名的這方面恨鐵不成鋼。
她說她活不了多久了,馬上就要回現實世界了,對于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兒子很不放心。
三句話,讓我三觀崩塌。
但我深知皇家秘密應守口如瓶,于是拉著她的手,說放心吧,你兒子就是我兒...咳咳,就是我夫君,一定好好照顧!
婆婆反手掏出一個厚本子給我,說她只寫了一半,讓我繼承她的文學精神,月底務必完結。
我一看,上面寫著:《先婚后愛:皇帝和他的白月光》。
我再看,除了封面的十二個字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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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白月光也有,但先婚后愛的人不是我,帶入不進去啊。
寫著寫著就變成皇帝辭職考狀元去了,再或者白月光炸廚房變黑李逵了。
正所謂深夜的靈感最豐富,所以我時常在黑夜里扔紙團。
百般受挫間,我無意瞥見一個小瓶子,上面寫著:思光春。
這是通房侍妾留下來的。
思光春?
啥意思?
文思泉涌?靈光乍現?春暖花開?
這不正適合我嘛!
打開瓶子聞了聞,味道不僅香還很上頭,倍感精神,我猛地又嗅了兩下。
剛執起筆,裴焰竟然來了。
他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能下地走路了,胳膊上的石膏也拆了,臉上的淤青也淡了。
裴焰望著滿地的白紙團,還有我臉上的油墨,不自覺笑出聲:「寫什麼呢?」
我哭喪著臉跟他說吃了藥也沒靈感。
裴焰走過來,喃喃道:「先婚后愛...皇帝的白月光?!嘖,一看就是母后起的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