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凌也跟著笑。
腳踢腿打的,罵這些人沒見過世面。
可我卻敏感的覺得薛凌心情不好了,看我的眼神也涼得要死。
4
接下來,薛凌的操作印證了我的猜測。
他倒了一杯酒,讓小廝給我送過來。
「去,給聊得最歡的那個。」
彼時,正在和沈文松討論去哪兒搞九州十六郡分布圖的我,耳根一動,皺了眉頭。
小廝不明所以,又不敢問。
薛凌賤笑著指了我。
「就是門口坐的,長的像個娘們兒那位。」
「噗!」當場就有人笑了出來。
我無所謂,反正我被罵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臉皮都被罵出老繭了。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聽聞男人到了歲數就容易上火。
特意祝他生辰快樂,早日娶個貌美嬌妻。
薛凌好像更生氣了。
后來我也沒管他,慣的他!
所有人都得圍著他轉不成?
只知道他喝了很多酒,成功地把自己灌醉了。
然后,他借著酒勁兒,居然要跟我比誰尿得遠。
「江子宴,小爺我想起來了,三年前你小勝我一籌,今日再來比過,我肯定尿得比你遠。」
大家的笑聲直掀天靈蓋兒。
我手一抖,好端端的女兒紅灑了一身。
莫非男人都如此幼稚?
非要在誰尿得遠這件事上一較高下?
還是說,這些都是借口,薛凌發現了我女扮男裝的身份?
5
我內心都快成開水鍋了,偏還面子上裝得云淡風輕。
「不比!」我強裝鎮定,盡量穩著聲音對薛凌說,「尿不出來。」
大家笑得更歡了,有的人甚至還在捶桌子。
誰知薛凌兩三步奔過來,拉了我的手臂,目光涼涼掃遍我全身,落在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位置上。
只見他邪邪一笑,固執且無賴:「是尿不出來,還是掏不出來……」
……
我被他拉得撐了把桌子才站穩,心底瞬間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要是老子能掏出來,別說比誰尿得遠,就是尿你一身都使得。
何至于現在受這等鳥氣!
心里憋了一口氣。
還要擔心薛凌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女扮男裝了。
于是,口氣也不是很好。
「你有病嗎?把我帶過來就為了羞辱一頓,我是你薛世子的出氣筒嗎?」
平日里私底下議論我娘炮就罷了,本就不是真男兒。
可這樣公開處刑,讓我掏出來給他看的還是第一次。
我盯著薛凌,眼神寸步不讓。
薛凌氣得胸膛起伏,細長的丹鳳眼也瞪圓了。
「你還知道是我把你帶過來的,那你跟這姓沈的在哪嘀咕什麼?」
我眨巴下眼,一時沒理解薛凌的腦回路。
身后,沈文松動了。
他站起身,先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擺。
越過我的頭頂對薛凌說:「薛凌,別太過分!」
本是句勸解的話,那知卻點了薛凌這個炮仗。
「有你什麼事?」薛凌眼神忽地一下移開,沖著沈文松就是一聲暴喝,「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沈文松家世赫赫,又是榜眼新貴,儒雅風流,大概這輩子沒被人如此下臉。
被罵得一愣,臉漲得通紅。
「行!既然你看不順眼,我們走。」
沈文松怒急,拉著我的袖子就走。
畢竟我倆是一塊被懟的,走也要一起走。
我心中一動,順著他的拉扯就往外溜,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今日薛凌不知中了什麼邪,沖上來扒我褲子就不好玩了。
可還沒等我走兩步,后衣領就被薛凌拽住了。
「哪兒去?」我被一提溜就重新回到了薛凌身邊。
「他走!你留下。」
薛凌鼻孔里瞧人。
特麼的,就問,毆打皇親國戚犯法不?
6
天外樓二層,我跟薛凌對坐。
他一杯接著一杯牛飲。
我隔一會兒小酌一口。
他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微微泛了些猩紅。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生辰。」
我側坐,回頭看他一眼。
「你嘴里沒一句實話,前幾日過生辰的不也是你?」
「那日是騙你的,怕你不跟我出來喝酒。」
「哦!」我聲音涼涼的,意思是今日就不騙了?
薛凌又喝了一杯,身子搖了搖,看上去要倒。
「今日不騙你,真是我生辰。」
接著他又說:「我在翰林院門外等了你一天,你一來就跟那個沈什麼的聊個沒完沒了……呵!」
薛凌沒說完自己先笑了,他一笑竟有幾分凄涼,大概是我喝得也有些上頭,竟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挺好看。
我揉了揉眼,又聽見薛凌說。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不見你吧就生氣,看見了吧還生氣。」
我心想那確實是,八字不合,犯沖唄!
我端起酒剛喝了一口,就聽見薛凌說。
「你說你要是個女人該多好!」
「噗!」
我一口酒全噴了。
薛凌斜著眼睛瞅我:「我把你娶回家,天天就能看得見,摸得著,也不用去別的什麼地方等你。誰要是敢湊你那麼近,直接一掌劈死他。」
「咳咳咳!」我嚇得不輕。
現在終于知道,薛凌為啥突然生氣了。
這丫的是看我跟沈文松靠得近,吃醋了?
可我明明是個「男人」啊!
沒聽說薛凌有毛病不正常啊。
「我跟文松兄就是聊幾句公務上的事兒,你至于發火嗎?還侮辱我。
」
「我沒想侮辱你。」薛凌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你好像好久沒跟我一起出恭了。」
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