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凌沒說話,卻緊了緊扶著我的手臂。
出徐府大門的時候,徐家三代聽了信都來了。
我被薛凌用他寬大的外袍連頭罩在了里面。
我聽見徐家祖父抖著聲音給薛凌賠禮,直到教子無方,改日親自去薛府道歉。
他說的是薛府,而不是江家。
薛凌一聲不吭往外走。
徐父徐母也來了,直嚷嚷著讓徐世昌賠禮道歉。
薛凌只是不應。
就在這時,徐世昌的身影在護著他的眾人身后響起。
「我只不過是玩了個官家女,怎麼了?大不了,我改日進宮跟皇上要了她,她們家不得感激涕零?」
我一頓,薛凌腳步也停了。
「可能站得穩?」
頭頂上薛凌的聲音亦如他的手臂一樣抖。
我點點頭,就感覺薛凌握著我的手臂慢慢松開。
接著他大步沖出。
在徐父「薛世子,不可!」的阻擋聲中,一腳踹在了徐世昌下體上。
「啊……」
滿街巷,都是徐世昌的慘叫。
薛凌這一腳,足以叫徐家斷子絕孫了。
薛凌還放了狠話。
說他薛凌與徐府不死不休,以后見徐世昌一次打一次,每次讓他全身少一件器官,不服盡管去告御狀。
薛凌將我送回了江家。
然后我就人事不知了。
13
十日后,徐家真的告了御狀,不過不是告薛凌,卻是告江家。
告江子月女扮男裝,代替江子宴入仕,玩弄天威,不顧禮法,藐視圣恩。
爹爹氣得七竅生煙,說他為了照顧我還沒來得及,徐家倒是先出手了。
江家這輩子沒爭過什麼,這次卻一定要一爭到底,哪怕魚死網破。
消息一出,滿京嘩然。
那些以前的「兄弟」幾乎都跑來江家探望我。
「子宴兄真的是女的?」
「這不是子宴兄,這是子宴兄的妹妹。」
「咳咳咳!竟能如此相像!」
「雙生子!」
大家自顧自地解釋。
而我,坐在主位上,依然穿著男裝,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
等他們打量夠了。
我起身,深深拱手作揖。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大家都嚇跑了。
只有薛凌,從頭坐到尾,淡定異常,捏著個空茶杯,一口一口地往嘴邊送。
我看著好笑,起身叫他:「薛凌兄。」
薛凌嚇了一跳,第一次裝模作樣地叫我:「子宴兄。」
「兄……」又想起如今我已經不是江子宴,而是江子月了,一時間不知從何開口。
「呵呵!」
我笑話他。
他紅著臉問我:「什麼時候?」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開始女扮男裝的?他為什麼都沒發現。
我說:「一直都是我。」
他認識的那個清風徐月、攬杯續酒的人,一直都是我……
14
薛凌沉默了良久。
只說,明日御前面君,他陪我去。
第二日,御前,徐家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遍尋太醫,都治不好徐世昌的斷根之證,所以將我徹底給記恨上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薛凌真的跪下來將一切罪名承擔了過去。
他說,那一腳是他踹的,徐世昌是他打的,有什麼問題全都沖他來。
皇上為難地皺了眉頭。
因為一個江家好對付,可是薛府就難辦了,更難辦的是薛凌他爹,站在大殿第一排的建南侯,桃花眼一瞇。
說他這個讓人最護犢子,小的比劃完了嗎?比劃完了,就請徐家的老頭子站出來,跟他再比過。
徐家沒想到萬年不開口的建南侯會出手。
傻眼了。
建南侯卻笑著說了幾件辛秘往事,徐家宮里的貴妃竟有案底。
皇上大為震怒,貴妃被貶入冷宮。
皇上看著不辯一個字,卻輕易脫身的我,似乎有所不滿。
「江子宴,或者說,應該叫你江子月!你欺君罔上,朕應該定你何罪呢?」
大殿之上,我抬頭一笑。
「陛下,我看大家多有誤會,我實是江子宴,江子月乃是我孿生妹妹,前日徐府設宴,她就扮作我的樣子前往,哪知竟被徐世昌給綁了去。這,小妹調皮,也算不上欺君罔上吧?」
眾人嘩然!
大殿之上,重新驗明了正身。
我哥就是我哥,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男人。
我哥說,考中進士的是他,翰林院任職的是他,京中喝酒交友的也是他,只有十日前,去徐府的是江子月。
皇上被氣笑了。
我哥江子宴卻說,要私下面圣,皇上給了我哥這個恩典。
沒人知道我哥跟皇上關起門來說了什麼。
只知道,我哥走后,原本只是教子不嚴的徐家交由大理寺主審,全家被下了大獄,聽聞是皇上有了徐家通敵叛國的鐵證。
15
十月金秋,登高臨風。
被打掃出來的涼亭里,哥哥江子宴噗通就給我跪下了。
「妹妹啊,哥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三年不回來,我是真的被細作抓去了。」
「哼!被細作抓去,然后成為了細作?」我拆穿他。
江子宴尷尬道:「咳!我那不是覺得有料可挖嗎?我融入成為細作,打入敵人內部很不容易的,邊國走一朝,差點把命搭進去,真的,你看哥哥的后背,當時一把箭穿過肩頭,差點就死了。」
我看了一眼他確實有的疤痕,沒吱聲。
江子宴從小慣會看我的眼神順桿爬。
「怎樣?心疼了吧!
「嗨嗨,如今都沒事了,當時差點被疼死,多虧了邊國那個公主……
「唉,算了不說了,總之就是你哥哥我,不僅打入敵人內部還搞到了朝中有人賣國求榮的證據,這徐府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