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個戀愛腦,不惜放棄皇位,跟心上人歸隱山林。
我含辛茹苦把兒子養大,助他執掌朝政。
沒想到幾年后,
皇帝過不慣窮日子,又回來了!
他哄騙我的皇兒:
「澈兒,你母后霸道嚴厲,居心叵測。」
「朕給你換個更溫柔的母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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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上太后的第三年,宇文煊回來了。三年前他為了心上人,演了一場假死的戲碼,從此離開皇城,雙宿雙飛。
我不得不把十歲的兒子扶上帝位,垂簾聽政。
在我的勵精圖治下,江山日益穩固,國泰民安。
可我萬萬沒想到,那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宇文煊,竟然還能回來!
大殿上,他穿著一身青藍色的粗布衣,下巴上有微微胡茬,一看就在民間吃了不少苦。
我坐在珠簾后,朱唇輕啟:
「先皇已經駕崩三年了,哪來的刁民竟敢假冒先皇,還不趕緊轟出去。」
宇文煊罵道:「田宓,你連朕都不認識了嗎?」
田宓是我的閨名,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直呼名諱了。
我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來人。
「眾卿家都認認,他是咱們那位龍馭賓天的先皇嗎?」
諸位大臣目瞪口呆,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不僅長得像,聲音更像,太后娘娘,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反問:「如果他是先皇,埋葬在皇陵的那位又是誰?」
日光透過敞開的大門灑進殿內。
一道纖細的身影不顧阻攔徑直闖入,聲音清脆:
「埋在皇陵里的那一位,不是皇太后提前準備好的死囚嗎?」
宇文煊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
「栩栩,你怎麼進來了?說好的在外面等我。」
秦栩栩上前牽住他的手,充滿擔憂:
「夫君,太后垂簾聽政,在朝中說一不二,我擔心她故意不認你,對你不利。」
說罷,她抬眸,無所畏懼地望著我。
「太后,我說得對不對?」
「夫君當年出宮祭拜皇陵,回來的路上馬車側翻,不慎掉落懸崖。」
「沒想到太后竟然找來一個死囚,指認他就是當年的陛下。」
「真正的陛下卻流落民間,遭人追殺了三年。」
她這話一出口,滿堂文武都震驚了。
宇文煊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跟她婦唱夫隨。
「朕當年便有疑惑,馬車為何會無故側翻?」
「田宓,原來你早有預謀,為的就是害死朕,早日坐上太后之位,挾持幼子把持朝政!」
我皺起眉頭,不悅地看著他們。
他們二人當年義無反顧地放棄榮華富貴,我雖然不理解,但也敬佩他們的勇氣。
所以幫助宇文煊假死逃遁,成全他們。
可誰能料到,他們不僅反悔了,還要回來反咬我一口。
眾卿早就議論紛紛:
「太荒謬了,竟然有這樣的事,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本官早就覺得先皇之死有蹊蹺,尸身面目全非,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娘娘指認那是先皇,臣等才將他下葬。」
「胡言亂語,污蔑太后,還不快把這兩個刁民拖下去!」
侍衛正要把宇文煊拖出去。
宇文煊厲聲道:「放肆!朕有證據!」
他掙脫侍衛的束縛,指著懸掛在大殿中央的牌匾,上面題有「中正仁和」四個大字。
「朕早已寫下圣旨,若有一日駕鶴西去,為防止牝雞司晨,外戚禍國,皇后田氏當為朕殉葬!」
「圣旨就放在牌匾后方,已經過去三年了,你們都沒有發現嗎?」
眾人嘩然,連我也詫異極了。
牌匾那麼高,宮人平時擦起來都費勁,誰會閑的沒事看后面有沒有放東西。
小太監連忙架了梯子爬上去,果然找到了一卷圣旨。
字跡陳舊,內容與他說得一模一樣。
竟然真是要我……
殉葬。
秦栩栩笑得眼睛彎彎,露出狡黠的光,仿佛早有預謀。
宇文煊兩手負在身后,挺了挺腰板:
「田宓,如今你還敢不認朕嗎?」
我僵立在原地。
若是不承認宇文煊的身份,咬定先皇已死,按照旨意我就得陪葬。
若是承認宇文煊的身份,以后我便要受制于人。
內心人天交戰之際,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大殿上方傳來:
「父皇,是你嗎?」
我吃驚地望著宇文澈。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起身,走到宇文煊身旁,牽住他的手。
「父皇,你終于回來了,兒臣好想你……」
宇文煊頓時喜笑顏開,一把將他抱起來,激動道:「澈兒,你還認得父皇,真是太好了!」
文武百官嘩啦啦跪了一地。
可在我的記憶里,宇文煊并不喜歡這個兒子,連宇文澈的生辰都不記得。
那年宇文澈生辰,正好趕上高燒,病得暈暈乎乎的時候,盼著父皇來看他一眼。
可他的父皇正跟秦栩栩花前月下,吟詩作對。
他聽聞澈兒生病的消息,怒道:
「皇后為了爭寵,竟然拿太子生病當幌子,朕生平最討厭善妒的女人!」
宇文煊不愛我,也不愛我和他的孩子。
哪怕澈兒那樣奢望著父愛,為了得到父皇的一句夸獎,提前徹夜溫書。
也只換來一句:「朕乏了,讓太子改日再來吧。」
現在,大殿中央正上演著一出父慈子孝的場景。
宇文澈一聲聲喊著「父皇」,小臉都哭花了。
宇文煊把澈兒放下,目光轉到我身上時,頓時陰寒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