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煊氣得胸膛起起伏伏,正當他覺得自己的話沒人聽的時候,宇文澈從龍椅上站起來了。
他順著宇文煊的意思道:「諸位卿家之前不也反對母后干政嗎?既然如此,就將母后囚禁在萬壽宮吧。」
「……」
我剛解了禁足不足半月,又被囚禁了。
朝政亂作一團,大臣們被宇文煊折磨得苦不堪言。
每天都有臣子為我請命,可惜,太上皇不為所動,皇帝也不為所動。
萬壽宮一下子蕭條了。
反觀霓裳宮里,卻是春光融融。
宇文煊擁著秦栩栩,耳鬢廝磨,極盡纏綿。
秦栩栩光滑的藕臂攀上他的脖子:「夫君,還要讓妾身等多久啊?」
「還有三日,田淮的大軍就進城了。」
「他們只要一進城,寡人立即下旨誅殺。」
秦栩栩輕笑一聲:「他們見到了虎符,以為是奉旨進京,卻沒想到,皇帝早就跟咱們一條心。」
「只要皇帝不承認下過口諭,田家軍便是謀逆。」
宇文煊寵溺地刮一下她的鼻梁:
「只要處置了田宓,寡人便能名正言順地讓你坐上后位了,栩栩,你才是朕的妻。」
秦栩栩嬌笑著,眼中是勢在必得的野心。
三日后,田家兩萬大軍抵京。
宇文煊騰得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佯裝震怒:
「什麼?朝廷何時下過旨意,田家軍竟敢無詔擅自離開邊境,這是造反!」
傳令的將士道:「回陛下,田家軍說是奉旨而來,所以一路順暢,無人阻擋。」
宇文煊拂袖:「哼,寡人與皇兒從未下過這樣的旨意!」
幾個臣子異口同聲:「太后才被囚禁,田家軍就反了,定然有不臣之心久矣!」
宇文澈坐在龍椅上,像被嚇傻了一樣,一直沒吱聲。
秦栩栩提前盛裝打扮過,徑直闖到大殿,揚聲道:
「本宮以為,有太后作為人質在手,田家軍定然有所顧忌。」
「田氏男子雖然從軍,但老弱婦孺全都留守京城,本宮建議將他們全部抓起來帶到陣前,田家軍若敢上前一步便殺一人,若敢上前兩步便殺兩人,殺到他們不敢妄動、俯首稱臣為止!」
我剛巧來到殿外,靜靜地聽完了秦栩栩的精彩發言。
不禁為她拍手叫好:「秦太妃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沒想到這般心狠手辣,我族男子在外戍守邊疆,剩下的竟要被你屠戮殆盡!」
眾臣跪拜:「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栩栩惡狠狠地質問我:「皇太后已被囚禁,竟敢抗旨出來!」
在沒有被定罪之前,我還是太后。
我不理她,讓眾卿平身后,對宇文澈道:
「皇帝,田家軍世代忠良,事情真相如何,讓田淮進殿一問便知。」
田淮是我的大哥,他的兵一部分進了京城,另一部分駐扎在城外,已經將半個京城圍住。
宇文煊大呼不可:「讓逆賊進殿,豈不是引狼入室?秦太妃的主意甚好,立刻派人將田氏親眷全都拿下!」
我頓時明白了宇文煊的用意。
即便我兄長不反,宇文煊也要逼他反了,坐實謀逆的罪名。
外面傳來一道有力的聲音,是田淮:
「末將接到陛下旨意,奉旨進京,何來造反之說?」
田淮的身旁站著謝笙,揚聲道:
「臣接到太后懿旨,請田將軍卸甲進宮。」
「既然被扣上謀逆這麼大的罪名,總不能讓田將軍連開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吧?」
宇文煊怒道:「放肆!事情已經十分明朗,寡人未曾下旨。
皇兒,你可有下過圣旨,讓田淮率軍進京?」
「未曾。」宇文澈斬釘截鐵地回答。
眾臣一片嘩然。
宇文煊陰惻惻地笑道:「田將軍總不能說是受了太后的懿旨吧?太后無權擅自調動兵馬。」
秦栩栩站到宇文煊身旁:「我朝律法,無詔率軍擅離邊境,按謀逆罪論處,當誅九族!」
田淮拿出拼湊在一起兩塊虎符,自證清白:
「虎符在此,臣確實是見到了陛下虎符,才敢率軍進京!」
「還敢狡辯!」宇文煊起身,厲聲道,「肯定是太后偷了虎符,讓人送到你手上,里應外合,謀朝篡位!」
「來人!此事已證據確鑿,還不快將逆賊田宓和田淮拿下!」
侍衛們正要動手。
一道不急不慢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可是,朕的虎符早就被秦太妃拿走了呀!」
秦栩栩不可置信地望著宇文澈。
宇文煊驚道:「皇兒,你在說什麼?」
宇文澈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父皇,明明是你跟朕說,擔心朕年紀小,保管不好虎符這麼重要的東西,所以讓秦太妃幫忙保管。」
「龍涎宮里的宮女太監都看見了,他們都可以作證。」
「虎符是半個月前戌時三刻交到秦太妃手上的,朕讓內侍官做了記錄。」
宇文澈讓小順子拿出記錄虎符交接的冊子,龍涎宮的宮女太監也紛紛跪下作證。
秦栩栩沒料到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指著宇文澈尖聲道:
「胡說八道!是不是太后教你這麼說的?」
宇文澈變了臉色,怒道:「大膽秦氏!誰允許你這麼跟朕說話!」
宇文煊和秦栩栩面面相覷,但仍然拒不承認。
直到謝笙讓人把假傳圣旨的人帶上來,指認秦太妃是幕后主使,才讓他們無話可說。
一場謀逆的戲碼終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