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什麼味道？」

顧崢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

「走吧，他們的用飯時間到了。」

聽到用飯，兩條狗開始在籠子里瘋狂吼叫。

「汪汪汪！」

「我不要吃屎！求求你了！嗚嗚嗚別給我們吃屎！」

我訝然地抬眸看了顧崢一眼，低著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再多呆一會，我怕自己會笑出聲來。

28.

顧崢帶著陳甜甜和周俊回府去了，我也帶著翡翠回了家。

顧崢回府之后，就再也沒有派人聯系過我。

京中盛傳我遭到了顧崢的厭棄，說我跟顧崢廝混那麼久，連個妾位都混不上。

我在府中的日子愈發艱難，大夫人更是直接把我當成了空氣。

她原指望著我可以攀上顧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現在我除了滿身污名，什麼都沒給府里帶來。

她能容我繼續住在府中，沒有一條白綾送我歸西，已經算是開恩了。

「小姐小姐，你聽說了嗎？」

「顧世子開了個酒樓，樓中每天都有兩條狗表演節目。」

「那狗不但會磕頭作揖，還能數數呢！」

翡翠興致勃勃地跑來和我聊天，她對那兩只狗的事情特別感興趣。

也許是因為大黃狗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吧，翡翠總愛跑去酒樓看那狗表演節目。

無人問津的日子，我也樂的自在。

父親看在我娘親的份上，到底沒同意大夫人提出的要求。

大夫人說我名聲已毀，這輩子是沒法嫁得良人了。

她想讓我在家廟中修行，青燈古佛一生，為家人祈福。

父親心軟，他覺得我雖然名聲壞了，但是年紀還小。

等過上幾年，京中沒人再議論此事了，可以尋個寒門子弟，安穩度過余生。

我不愿意去聽京中的那些流言蜚語，只想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可顧崢的消息，卻越傳越多，而且越來越離譜。

29.

聽說顧崢突然開始流連風月場所，而且不愛青樓，只去南風館。

他接連給好幾個小倌贖了身，氣得平陽郡主差點上吊。

為了讓顧崢改些歸正，郡主開始逼著他定親。

郡主前腳剛定下心儀的兒媳人選，后腳顧崢就帶著小倌上門敬茶去了。

正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哪個肯喝南風館小倌敬的茶？

誰都不愿意和男妓互稱姐妹。

一時間，滿京的高門貴女，聞平陽郡主色變。

就這麼鬧騰了幾個月，平陽郡主心灰意冷。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給她出了個主意。

說既然顧崢之前和我相好過，不如就娶我為妻。

我父親雖然只是個五品散人，當年也是狀元出身。

家風清正，這些年唯一的污點就是我當眾和顧崢親熱。

而隨著顧崢越來越放浪形骸，之前關于我們的傳言也逐漸變了。

大家說當初不是我主動親的顧崢，而且顧崢強吻的我。

平陽郡主猶豫再三，終于同意讓顧崢求娶我。

可惜，她同意了，顧崢卻沒同意。

他說男人之間才是真愛，男女成婚只是為了繁衍后代。

最后還是平陽郡主以死相逼，顧崢才勉強答應了這門婚事。

30.

成婚那天，也許是為了堵住京城百姓悠悠之口，婚禮辦得隆重而盛大。

我坐在轎子中, 能聽見外頭傳來的竊竊私語。

大家都很同情我, 我卻覺得心下安定。

顧崢人不壞，如果他喜歡男人，我嫁給他, 日子總比在府中輕松自在。

顧崢，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成婚之后我會尊重他，好好待他, 成為他無可挑剔的妻子。

「請新郎揭開喜帕！」

我緊張的仰起頭, 卻發現顧崢正目光灼熱地盯著我。

那眼神, 如狼似虎, 滿滿都是對獵物勢在必得的決心。

伺候的丫鬟很快就被顧崢趕出了房間，我抬眸看向顧崢，心中涌出了一個瘋狂而大膽的猜測。

「你, 是不是...」

顧崢低聲笑了, 胸腔振動，眼神溫柔。

「是不是什麼？」

這樣的顧崢，讓我覺得十分陌生。

我心慌意亂地朝床上縮了縮, 他卻坐到我身邊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

「夫人可聽過一句話？」

「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本世子的榮辱，以后，就是你的榮辱。」

「所以之前的事情，夫人會永永遠遠爛在肚子里吧？」

我錯愕的抬起頭，所以顧崢一早就打算娶我了？！

之前的那些胡鬧, 全都是為了娶我而演的戲？

我的表情取悅了顧崢, 他轉身去桌上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塞進了我手里。

「宋清雅，跟著本世子念。」

我呆呆地舉著杯子看著他, 顧崢拉過我的右手舉在半空中。

「夫妻一體，榮譽與共。」

「對天發誓, 告密者死。」

我吞了吞口水，顧崢見我沒說話，瞇了瞇眼, 聲音上揚了三分。

「夫人, 怎麼不念？嗯？」

我立刻高舉右手, 挺直脊背，眼神誠懇而真摯地看著顧崢。

「夫妻一體, 榮譽與共。」

「對天發誓, 告密者死。」

【劇終】

【番外】

顧府養了兩條十分奇怪的狗。

它們表演的節目, 比猴戲還好看。

跳火圈, 走鋼絲, 敲鑼打鼓，甚至還會表演胸口碎大石。

最稀奇的是, 這兩條狗不愛吃肉，不愛吃飯。

聽說它們一日三餐, 喂的都是大糞。

因為這兩條狗, 顧家酒樓賓客滿座, 生意極好。

常言道，狗無八年，雞無六載。

可顧府這兩條狗, 活了十幾年卻依然康健，實在是奇怪。

此事，也成為了京中一大奇談。

-完-

櫻桃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