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隨著突然停止的法器向后傾倒,便下意識抓住面前師兄的衣領。
腰間也多出一只手將我牢牢固住。
我抬頭,卻訝然發覺師兄面色低沉。
7
我從未感到師兄如此般氣勢壓迫,仿佛清冷冷的謫仙也有冥王的一面。
「酒酒,有情人只能存在于兩人之間。」
謝清羽的手仍牢牢禁錮在我腰間,令我不適地扭了扭。
我意識到師兄似乎有些生氣,忙點頭應是。
可謝清羽面色仍舊不虞。
我腦子閃了閃,湊上去蜻蜓點水般觸了他的唇瓣。
隨后認真道:「我明白了,酒酒和師兄是有情人,吻只能存在于我們二人之間。」
仿如雷云散去,謝清羽又恢復成那抹欲乘風而去的仙影。
8
「謝清羽!」
一道不悅耳的聲音如利箭穿刺而來。
隨后一個穿得烏漆嘛黑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嘖嘖!瞧瞧咱們最為淡漠的清羽真人在做什麼?」
黑衣男子圍著我左轉右轉,上下打量,面色不善。
「呦呵,當初撿的小女娃,長這麼美了,清羽真人怕不是早就辣手摧花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有些害怕,便下意識捏緊謝清羽袖子,卻發覺手上無力,頭腦發昏。
「師兄……」
謝清羽摟住我,眸間閃過冷色。
「別掙扎了謝清羽!你早就中毒了!我這就要所有人看看你這往日寡情高傲的清羽道人,是如何與自己養大的師妹當眾不倫的!」
9
醒過來的時候,我穿著輕薄的紗裙,被困在一個碩大的銀色籠子里。
體內傳來陣陣躁意。
我環顧,發覺這里是個圓臺,圓臺邊緣有九根巨大鎖鏈直沖云霄。
四周云霧繚繞,將外界盡數遮擋。
我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嘟囔:「師兄……」
忽然,天邊傳來一陣張狂地笑。
「哈哈哈哈,小丫頭在喚他師兄了!我這就讓大家看看好戲!」
天邊云霧霎褪,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人影出現在眼前,他們圍成一圈,浮于一層云朵之上。
居高臨下,圓臺銀籠中的我仿佛供人觀賞玩樂的獵奇小獸。
煩雜又不真切的話語從天邊傳來,叫我越發難受。
10
「到底怎麼回事?千寧一派不是一直單脈相傳嗎?」
黑衣男大笑:「這都是謝清羽的私欲罷了,違背千寧門訓,把這丫頭收為師妹,實則自小荼毒幼女,衣冠禽獸罷了!」
眾人嘩然。
我于痛苦中聽此言,用盡力氣搖搖頭。
不是、師兄不是這樣的……這人用謠言詆毀師兄。
「這麼說來,這小丫頭長期被害?」
黑衣男抱著手臂:「事實如此!如今我給這小丫頭種下了同心鎖,等謝清羽過來,看他選擇自己道業還是救這丫頭一命!」
同心鎖是禁法,被種下的人如果不在一定時辰內與人交合,便會爆體而亡。
黑衣男一派自信胡言,他料想得很好。
不救,謝清羽擔上見死不救的名頭。
救,誰也逃脫不了這銀籠,謝清羽只能進入銀籠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人雙修。
11
不知何時,不遠處出現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我努力抬頭看去,瞬間淚花滿盈。
「師兄……」
我的臉該是很紅,身上很熱,我努力運行功法了,卻沒能壓制下去。
「謝清羽,你這小師妹中了同心鎖!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做個見死不救的立刻離開,要麼就進那個銀籠里,親身解救你師妹!」
黑衣男適時出現,聲音一如既往地難入耳,仿若擾人的蚊蠅。
眼見著,師兄向銀籠而來。
黑衣男表情越發興奮。
天邊那群修者如看動物般望著鐵鎖圓臺。
萬眾矚目下,謝清羽的步伐沉穩而平靜。
他一步步邁進銀籠,靠近我,蹲下,伸手撫了撫我滾燙的臉頰。
謝清羽手指冰涼,令意識不清的我眷戀那股涼意。
「師兄……師兄我難受……」我無意識地嘟囔。
12
謝清羽只稍頓一瞬,便拿出一塊布帛,輕輕為我系在腦后。
眼前一片黑暗,我有些不安。
「酒酒,等我。」師兄的話語出現在耳畔,仿若清流淌過。
接著我聽見師兄拔劍、破籠,而后乘風而起,那黑衣男驚恐地尖叫刺耳如抓。
「謝清羽,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師兄的聲音從未如此涼薄:「呵。」
而后我聽見刀劍相搏,人群哄亂四逃的聲音。
謝清羽此時似乎變成了閻羅,可我不管什麼謫仙閻羅,我只想師兄一人。
13
萬物似乎歸于平靜。
面前拂過一縷清風,一只手落在我頰邊。
我貪戀這股涼意,抓著這只骨節分明的手,想往身上最熱的地方放去。
可這只手卻好似定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難受地嘟囔。
只聽耳畔清淡平靜的聲音:「酒酒,你身上有同心鎖。」
嗯我知道,我聽那黑衣男說了,不雙修便會爆體而亡。
我不懂這為何物,現在只想讓那手近些。
「酒酒,我已施法為你去掉大半,剩下的需你自行化解。」
師兄的聲音如風兒縈繞耳畔,讓此時敏感的我感覺癢癢的。
真已去掉大半嗎?為何我還是如此燥熱難耐。
我本能地往前,伸手摟住謝清羽的脖頸,胡亂湊上去親吻。
眼上覆著布條,我看不清,卻能聞到師兄身上清淡好聞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