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墻上釘進許多釘子,東一塊西一塊地掛著日歷、鞋帶或者裝著餅干的塑料袋。
三樓空著沒住人,家具都沒買。老太太領他們到二樓右側的房間:“我孫子這周去他媽那里了,平時都是他在住。”
“行,那你們休息,”老太太說,“有事兒叫我,我和老頭住隔壁那屋。”
沈持讓點了點頭,禮貌地笑說:“謝謝奶奶。”
周季昂微勾起唇角跟著道謝。
“不謝不謝。”老太太和藹的擺擺手,順手帶上了門。
門外,老頭給老婆子使了個眼色,低聲問:“肥嗎?”
老太太面露狠色,走進臥室才說:“晚點再動手,等他們睡了來。”
做晚飯時,她把催眠藥磨成粉放進了面湯里,只要吃了面必定會睡得很死。另一個雖然沒吃,但看著年紀小一些,他們隨便拿把刀唬唬可能就嚇破膽了。
深夜雨小了許多,沈持讓洗漱后爬上床沒一會兒就困得直打哈欠。周季昂關了燈躺下來,伸手把沈持讓往懷里撈。
沈持讓被他抱習慣了,就讓周季昂摟著沒動。
這間臥室兩邊都有窗戶,床靠左側窗臺,右側離門很近,窗簾不適配拉不嚴實,所以當有人站在走廊上,躲在窗戶邊往里看的時候就非常明顯。
老頭發現周季昂看過來時嚇了一跳,立馬貼著墻躲。他朝老婆子擺擺手,悄聲說:“還醒著。”
“兩個都醒著?”
“有一個好像睡了。”老頭的嗓子里仿佛卡著一口痰,壓低聲音說話就好像一臺即將熄火的老發動機。
老太太一聽睡了一個,膽子大不少,“只有一個醒著有什麼好怕的。
守著,我去拿鑰匙開門。”
第9章 能不能叫大點聲
周遭寂靜,屋外的腳步聲不太明顯,拖著步子,像是抬不起來。從遇到滑坡到現在,周季昂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大概是遺傳周仲明,他很難對別人產生信任,涼薄且沒有同理心。
視線看向窗戶那擋不住的一角,老頭沒學人鬼片里的經典橋段突然又閃回來。周季昂神情平淡的轉過頭,他垂眼盯著熟睡的沈持讓看了一會兒,伸手捏著對方的臉轉向自己。
沒故意壓著聲,周季昂喊他:“哥。”
“……嗯。”沈持讓虛虛搭上他的手腕,被擾清夢使他的面色有些煩躁,眉頭擰著,聲音是沒睡醒的輕,“怎麼了?”
兩個居心叵測的人就在門外,周季昂擔心讓沈持讓落單會出事,想叫醒人一起。沈持讓半夢半醒,周季昂盯著他的臉,忽地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房間沒開燈,自然光線昏暗。周季昂神情輕松,語氣卻裝得像是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樣子。他松開手,轉而撐在沈持讓頸側,說:“哥,那兩個人好像不太對,我剛看見他們在窗口看我們。”
“怎麼辦?”周季昂裝模作樣地說,“我有點怕。”
好在晚上那碗面沈持讓只吃了青菜,但在藥物作用下他依然昏昏欲睡,不能完全保持清醒。
屋外響起細微的鑰匙與鑰匙之間的碰撞聲,沈持讓察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兒,意識到可能真讓周季昂這個倒霉孩子說中了。
他艱難撐起身。大腦昏沉,四肢無力,沈持讓的右手肘撐在床上,左手攀上周季昂的肩膀借力。
他下意識朝窗口看了一眼,心里發緊但沒表現出來。
“別怕,我們兩個人,他們不敢亂來。”沈持讓拍拍周季昂的肩膀讓他弄出點動靜,讓屋外的兩人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弄?”周季昂問。
“隨便。”沈持讓正想說把床邊的獨凳踹倒,一只手突然從衣擺伸進去,在他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啊!”
同一時刻,屋外兩人對視一眼,鑰匙就要插進鎖芯又收了回去。老太婆貼著門聽動靜,隱約聽到兩人在說什麼,偶爾夾雜著一聲短促的哼叫。
老頭不用貼著門都聽見了,里面在做什麼事兒聽得一清二楚。他膽子沒老太婆大,一聽兩人都還沒睡,拉著老太婆趕緊走。
他指了指臥室,無聲說:“先回去。”
老太婆面如菜色,可能沒想到兩男的還能搞一起,嫌惡地吐了口唾沫。
暴雨漸漸停了,小雨淅淅瀝瀝聽著沒多大動靜。沈持讓現在腎上腺素飆升,他懷疑周季昂腦子不好使,無語道:“我讓你弄點聲音,不是弄我。”
一句“你有病吧”硬是咽了回去,沈持讓說:“嚇傻了吧你?”
周季昂的指腹在他胸口陷進去的一點捻磨,隨后按住沈持讓的肩膀把人壓回床上,一副擔驚受怕地模樣,好似沒聽見他說什麼。
他朝門口望了一眼,俯身說:“哥,他們好像還在門外,你能不能叫大點聲?”
沈持讓:“……”
“手拿開。”他面無表情地推周季昂,“要叫你叫,我嗓子眼細,就這麼大聲。”
也不知道周季昂是不是真嚇破膽了,還真就演戲演全套地湊在沈持讓的耳朵邊,拖著尾音喘了一聲。
沈持讓頸側及耳廓都是周季昂的氣息。他扭頭躲了躲,皺眉道:“你沒吃飯?”
叫這麼小聲。
身體始終提不上勁兒,人一旦放松,合上眼就會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