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讓從臉紅到胸口,既惱怒又震驚,坐起身往后挪了挪,不可置信地問:“你做什麼?”
堆在胸膛的衣服往下墜,柔軟的面料在紅腫突出的地方不順暢地勾了一下。沈持讓吃痛,條件反射地彎下腰背。
當著周季昂的面不好解開看,他扯著領口的衣服,皺眉道:“別告訴我你在夢游。”
房間太暗,沈持讓突然有點害怕。他扭身去開燈,一直沒辯解的某人突然覆在后背,把他即將碰到開關的手握進手中。
“別開。”
欲望喧賓奪主,周季昂害怕被對方看見自己像個怪物。他緊扣著沈持讓的手,想對他說喜歡,想破罐子破摔。
周季昂蜻蜓點水般親了下沈持讓的耳朵,全然沒有被發現的慌張。他的嗓音沉啞,聲音不輕不重地漂浮在空氣中,低緩道:“沈持讓,你幫幫我。”
沈持讓就像是對他下了蠱,周季昂沉迷、上癮,離開就會產生戒斷反應,觸碰之后又怎麼都不滿足。
他想要更多,想把沈持讓關起來。給對方戴上漂亮的項圈,不給他衣服,在家也只能坐在自己身上。
修長漂亮的脖頸,低頭時會微微突出一塊小骨頭。周季昂去舔,去咬,小聲乞求:“幫幫我。”
后面抵著什麼,沈持讓同是男人最清楚不過。他掙不開手,抬起另一只捂住后頸,焦急道:“你要發瘋就去找別人。”
“我找不了別人,”周季昂強硬的拿開他的手,插進指縫十指相扣。他的上半身離開沈持讓的后背,隨之不容分說地挺了下,“我只能對你。”
“啊!”身體慣性往前,沈持讓的頭頂撞上床頭。
大腿肌肉酸軟,趴著不舒服,何況還是被人壓著,他叫周季昂讓開,對方如同沒聽見。
“哥。”周季昂喊了一聲,改口又叫,“沈老師。”
他平緩道:“你知道脫敏療法嗎?”
沈持讓不想聽他說什麼療法,擰眉說:“不知道,你走開!”
周季昂自說自話,壓低聲音道:“大致意思是通過讓患者反復接觸小劑量致敏原提取物,從而逐漸降低對致敏原的敏感性,最終達到“脫敏”的一種治療方法。”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沈持讓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憋悶地轉過臉,覺得他莫名其妙。
周季昂說:“當然有關系。”
掌心出了汗,周季昂非但不松開沈持讓,反而握得更緊。
他開口道:“我喜歡你很久,可是你突然要我喜歡女生,那是不是得一步一步來?”
沈持讓不耐煩:“……嗯。”
“所以,我今天摸你腰,明天親你耳朵,后天再牽手。慢慢的我就覺得沒意思,不喜歡你了,是不是得有這麼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沈持讓擰眉,沉默一會兒,沒法反駁:“……”
見他不說話,周季昂低頭親了下沈持讓的耳垂,誘哄道:“幫幫我,沈老師。”
家里就他們兩人,沈持讓睡覺沒有反鎖臥室門的習慣。今天沈云錚沒來,周季昂理應是在客房休息,不知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沈持讓火大,卻又很怕現在這個狀態的周季昂。他喘了口氣,盡量平心靜氣地說:“阿季,我幫不了。”
“你可以。”
周季昂親沈持讓的臉頰,單手鉗住對方兩只手,騰出手來去扯對方的褲子。
至此,沈持讓是真的慌了,他奮力掙扎,被逼紅了眼,搖頭道:“我真的不行!”
他用力,周季昂就比他更使勁兒。沈持讓不好發力,手腕掙紅了也沒抽出手,他弓腰起身的瞬間,恰恰給了對方機會。
工作室那扇門內發生的事在今夜重演,不同的是周季昂從后緊貼著與他一起握在手里。
摩擦、摳弄、揉捏。
無暇顧及而淡下去的尿意重新刺激著神經,沈持讓被一個小了自己五歲的弟弟給弄到哭。上下濕透,溫熱的液體洇濕床單蔓延到膝蓋邊。
而周季昂自始至終都沒松開過他。
當晚,家里像是遭了賊,床單亂七八糟,被褥也掉在地上。
周季昂松開的瞬間,沈持讓轉身就朝對方的臉揮拳。大概是被壓住太久,手麻腿軟沒什麼力氣,拳頭落在對方臉上連聲都沒內褲回彈的那道聲兒響。
眼睫毛濡濕,年長者威嚴倒塌,尊嚴也仿佛被踐踏。屈辱感遍布四肢百骸,沈持讓推開周季昂來扶他的手,下床就走。
腳一沾地就往地上跪,麻得像是別人的腿。周季昂急忙來抱他,沈持讓當時火氣正上頭,氣得要瘋,隨手抓到什麼就朝對方砸去——
屋里一開始就沒開燈,把床上弄得亂七八糟之后沈持讓更不想看見。在耳邊響起的脆響之后,一股冷冽又溫暖的木質香瞬間沖破沉悶的空氣,充斥在房間每一處。
氣味掩蓋過幾分鐘前那場荒唐事。
十五的月亮好似比以往要亮,有一只飛蛾撲上窗,爬了幾步,停留在那里。好似也被砸破了腦袋而流了一臉血的周季昂給驚住。
香薰碎了一地,沈持讓聞久了這味兒就昏沉,想睡。
他沒想打傷周季昂,一時愣在原地,瞪大的眼睛滿是驚恐和無措。
張了張嘴巴,沈持讓沒說出話。
周季昂心里一緊,跪直身體,伸手抱住沈持讓,“沒事,一點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