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淮之最近覺得,他的那個學神室友,不太對勁。
“給你帶了早餐,起床吃飯了。”
“別整天癱在床上,和我一起出去跑步,快點!”
“你下周不是要考試了,還玩什麼游戲?還不趕緊看書!”
這些聽起來就是很正常的非常具有同學愛的對話出現在祈修硯嘴里,郝淮之只覺得渾身發毛。
這可是祁修硯啊!高考分數和他差了整整一百分,被校領導三顧茅廬招進來的超級學霸!
也是和他同寢室了整整一個學期,對話內容卻只停留在“你好”“嗯”“安靜一點”的超級冰山啊!
他突然這麼熱情,郝淮之真的好虛!
“我要去圖書館。”安靜的寢室,祁修硯突然開口,“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郝淮之整個人裹在被子里,甕聲甕氣地說,“你去吧。”
祁修硯仰頭看了郝淮之一眼:“生病了?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就是單純不想去。”
祁修硯沒說什麼,拿了課本就走。
郝淮之側耳仔細聽著樓道的腳步聲,確定祁修硯走遠了,這才松口氣一轱轆爬起來,踩著床沿下了床。
媽呀渴死他了,因為祁修硯待在寢室沒走,害得他連口渴都不敢下床來喝水。
郝淮之反思了一下,表情深沉。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呀!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祁修硯的反常,要從上周開始說起。
那天他躺在床上刷短視頻,也不知怎的,作為一名純直男,大數據突然抽筋給他推了一個耽美剪輯。
全是擁抱接吻的男男cp。
郝淮之當時捏著手機就沉默了,還沒來得及刷下一條視頻,寢室門開了。
祁修硯一眼就看到視頻里,兩個男人對著鏡頭大聲宣誓“我們相愛啦”然后舌吻。
郝淮之滿腦子都是“臥槽怎麼這麼巧我要不要解釋一下但好像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祁修硯這種高冷的學霸估計對凡人的情情愛愛不感興趣吧……”
兩人對視半響,祁修硯臉上浮現出略帶古怪的表情,意味深長地看了郝淮之一眼,率先移開了視線。
郝淮之:???這是什麼表情?
當時兩人誰也沒提這事,郝淮之還以為事情過了就過了。
誰料那天之后,學霸就變了了!
他居然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了啊!
郝淮之深呼吸一口氣,捋一捋這其中的因果關系。
學霸誤會我是gay——學霸對我噓寒問暖——學霸其實暗戀我……
就算郝淮之平日里思維比較天馬行空,也覺得這種因果關系實在太異想天開。
學霸怎麼可能是gay?
退一萬步,學霸就算是gay,也不可能喜歡他啊!
“肯定是我想多了。”郝淮之自言自語,“搞不好學霸是認為我精神壓力太大導致性取向改變,其實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鼓勵我呢,對的一定是這樣!”
但他還是希望學霸像之前那樣冷淡地對待他一天不跟他說超過十句話。
懷著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過了幾天。
郝淮之驚喜地發現祁修硯似乎又恢復正常了!
他不再對自己管東管西了!
“淮之,開黑啊?”寢室門大打開,對面寢室的兄弟直接扯著嗓子喉了一聲。
“行啊!”郝淮之應聲,偷偷覷了祁修硯一眼,發現對方正坐在書桌前專心看書,看起來對外界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他放心了。
和兄弟直接開黑到半夜。
書桌前的臺燈熄滅了。
郝淮之條件反射覺得學霸要讓自己早點睡,沒想到祁修硯只是合上書本,拿著毛巾內褲就進了洗手間。
二十分鐘后再出來,隨手把身上的水珠擦干,直接爬上床扯過被子就開始休息。
郝淮之默默看著這一切,耳機里傳來兄弟暴躁的聲音:“臥槽哥們你掉線了?咋站著不動了?能不能靠譜一點啊!咱們寢室的網可是被特意改造過的不應該掉線啊!!!”
郝淮之抿了下唇,壓低了聲音:“抱歉,這局手感不好。”
“哥們你別坑啊,我晉級賽呢。”
郝淮之又看了對面床一樣,做賊心虛地把床簾拉好,再把自己整個裹進被子里,低聲說:“兄弟問你個事兒啊!”
“你說。”
“如果有個很優秀的人,一開始對你很冷淡,然后突然有一天對你特別熱情,噓寒問暖,但是沒過幾天,又變得很冷淡了。”郝淮之咽了口口水,“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啊?”
“兄弟你這是被哪個女的當備胎了吧?”
“胡說八道呢什麼備胎!”郝淮之立刻否認,“不可能!”
“我做舔狗二十年,信我,我的經驗豐富得很!你這肯定是被人當備胎耍了!”
郝淮之覺得自己是個智障,居然會找一個腦子里只有游戲和日本大胸女優的學渣問這種深奧的問題。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屁的備胎!學霸怎麼可能拿他當備胎!他哪里夠格當學霸的備胎!
郝淮之氣呼呼地退了游戲,準備睡覺。
但可能是“備胎”兩個字毒性太強,這一晚上他噩夢不斷,全是祁修硯似笑非笑看著他,問他“你是我的備胎?”的畫面。
最關鍵的是,郝淮之大概腦門被門擠了,一看到祁修硯對他笑,居然就傻乎乎地點頭“對啊我是你的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