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條是校門口的鄧記早餐鋪的招牌,每天限量,想吃不僅要早起,還要排隊。
郝淮之沒動。
祁修硯把豆漿油條放在桌上,順手遞了一杯豆漿給大劉,換來對方一句受寵若驚的“謝謝”,然后就轉身,親自把郝淮之從床上撈起來:“快點,不然等會兒油條就不脆了。”
郝淮之臉上別別扭扭,表情是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氣鼓鼓地下了床,噠著拖鞋隨手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早餐。
大劉:嗯?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我怎麼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亮?
寢室的氣氛比昨晚還要怪。
祁修硯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但郝淮之莫名有點低氣壓。
大劉用自己在草原上放牧二十年的經驗做出判斷——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匆匆吃完早餐,他就借口自己有課,隨意拿了一本專業書就閃人了。
“我們不是一個班的?今早上哪來的課?”郝淮之不解。
“你沒看出來?”祁修硯說,“他是不想打擾我們。”
郝淮之頓時覺得嘴里的油條不香了。
他慢吞吞咀嚼著油條,眼角余光時不時瞟向祁修硯。
“那什麼。”郝淮之喝了一口豆漿,艱難地開口,“昨晚的事……”
“嗯?”
“我覺得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祁修硯注視著郝淮之,“我技術不好?你不舒服?”
“不是不是,你技術挺好的。”郝淮之下意識否認完了,又羞恥地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這個不是你技術的問題啊!”
“哦?”
“咱們都是男人啊……”
“所以你是想找個女人做這種事?”祁修硯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你這樣對女生很不負責,是要被譴責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找女人做這種事了?”郝淮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那還有什麼問題?”
“你覺得兩個大男人,真的會互相幫忙做這種事?”
祁修硯一臉理直氣壯:“當然,我們昨晚不就做了嗎?”
“可……可是……”
“我覺得大家是同一性別,比起異性,反而能更清楚怎麼讓彼此快樂。”祁修硯的語氣正經嚴肅得像是在做學術報告,“況且大家同一寢室這麼久,關系也還算不錯,對對方的人品也有一定了解。”
郝淮之一臉遲疑。
“還是說——”祁修硯拉長了語調,“你其實心里有別的想法,所以導致今天無法坦然面對我?”
“什,什麼別的想法?”
“那我就不清楚了。”祁修硯臉上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不如你好好想一下?”
見郝淮之不說話,祁修硯又道:“你放心,我尊重任何人的任何性取向,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的。”
他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郝淮之要是還反應不過來,就真的是傻子了。
“你才是gay!你們全家都是gay!”
祁修硯搖搖頭:“雖然我是gay,但我家里人不是。不然我爸媽也不可能結合生下我。”
郝淮之僵硬了。
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祁修硯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們性取向相同,我肯定不會嘲笑你的。”
“你你你你別這麼笑,你一笑我就害怕。”郝淮之顫巍巍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住床沿,“你既然是gay,你還故意接近我,對我好,你就是想吃我豆腐!你你你……饞我身子!你下賤!”
“昨晚盯著我腹肌不錯眼的是誰?貼在我身上不肯退的是誰?讓我握著不準松手的是誰?”祁修硯條理清晰,“你好好想想,再捫心自問,到底是誰饞誰身子?”
郝淮之悲憤欲絕地望著祁修硯,最后拖鞋一蹬飛快縮回床鋪把自己團成了一顆球,哀嚎一聲:“勞資不活了!!”
果然!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他當時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
“別嚎了,我又不跟你計較,你不必有心理負擔。”祈修硯好脾氣地站在床邊,伸手輕輕拍著郝淮之的被子,“快出來吃早餐,油條真的要涼了。”
郝淮之不肯。
他沒臉見人。
他窩在被子里還在控訴:“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你明知道我的直男你還故意接近我,跟我玩曖昧,你這種行為是很不好的是要被深刻譴責的……”
“你是直男?”祁修硯挑眉。
“廢話!!”郝淮之必須要澄清一下,“我喜歡的是大胸妹!”
“哦。”祁修硯點點頭,“那昨晚那片子女主角胸這麼大,你怎麼沒反應啊?”
“哇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邪惡?你當時到底在看什麼地方?居然知道我有沒有反應?”郝淮之質問,“還有你當時不是一臉不爽嗎你怎麼知道那個女主是大胸?”
“你好像在吃醋?”
“我沒有!”郝淮之情緒激動,就差手腳并用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結果剛從被子里抬起頭,就被祁修硯捏住了下巴,突然湊近。
郝淮之瞬間忘了呼吸,瞪大了眼,心跳急促得不行。
砰,砰,砰。
好緊張啊。
靠這麼近,他是不是想吻我?
那我應該要拒絕吧?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很隨便?
兩人的距離不到兩厘米,郝淮之眼看就要閉上眼睛,突然聽到祁修硯輕笑一聲:“逗你的。”
他瞬間漲紅了臉,面紅耳赤就要掙扎,可下一秒,祁修硯直接按住他后腦勺,將他整個結結實實地吻住——
唇齒還殘留著豆漿的甜味,混著油條的穌香,郝淮之沒有經驗,一直到祁修硯松開他,才大口大口喘氣,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