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章楓自幼不對付。凡是我看上的女人,最終總會被他搶走。有一天我喝多了,新仇舊恨找他一起算。
他眸子暗下去,忽然把我懟在墻板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想談戀愛是嗎?可以啊,和我談。」
1
我眼睜睜看著女神趙歡含羞帶臊地撲進了章楓懷里。
他一只手把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卻散漫地對我揮了揮,眼睛里帶著肆無忌憚的得意和挑釁。
我追了趙歡整整一個月。
白天送零食,晚上打熱水。
眼看有點轉機了,卻讓這小子捷足先登了。
我恨得牙根癢癢。
他掐我桃花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從小和章楓一起長大。
小時候的章楓圓圓滾滾的,非常可愛。
別的男孩都喜歡槍啊車之類的玩具,章楓不一樣,他喜歡布娃娃。但是他父母覺得一個男孩喜歡布娃娃不利于性別意識的建立,于是在他兩歲以后,就把他的布娃娃都拿去扔了。
那時候我長得秀氣又矮小。
他起初認錯了我,總是「妹妹」「妹妹」地叫。
我糾正他:「我是弟弟。」
他不以為意:「你給我當妹妹,我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你好不好?」
章楓家經濟條件特別好。
他的玩具和零食總是我們沒見過的,讓人特別艷羨。
我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了。
于是他每天把我當布娃娃,給我扎小辮、戴頭花,玩得不亦樂乎。
后來我們都上了學,打球,寫作業,幾乎天天混在一起。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是好兄弟,什麼秘密都和他分享,連我有多少私房錢都告訴他。
初一那年,班級里刮起戀愛風。
我也看好一個叫童佳怡的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下課的時候,我偷偷拉著他告訴他:「看見那個小姑娘了嗎?
「我喜歡她,你可不準和我搶。
「是好兄弟,我才告訴你。將來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也會退避三舍,朋友妻不可戲,懂不懂?」
我賣弄著新學的諺語,得意洋洋地對他咬耳朵。
他的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
他甩開我轉身就走。
我不解地追上去:「你干嘛去呀?離上課還早著呢。」
那時候我真蠢啊,完全沒意識到,他也喜歡童佳怡。
在我還傻乎乎只知道找童佳怡聊天,幫她去小賣部跑腿買東西的時候,他已經一封情書拿下了她。
最可氣的是,交往了三天,他就甩了她,還在我面前炫耀:「也不怎麼樣。」
我氣得一周沒有搭理他。
后來他再三賠禮道歉,又給我買了很多很多辣條,我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他。
我以為這只是一次偶然。
但是我沒想到,后來我看上一個女生,他就搶一個。
我嘴笨動作慢,每次都被他搶先一步。
趙歡已經是第五個。
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既然他踩到了我的底線……
就別怪我……
再把底線退一退!
我就想在大學談個戀愛,和誰談不是談呢?
我翻出手機,開始扒拉班里的女生名單。
一只手把手機搶了過去。
「喲,物色新目標呢?」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看著就極其欠扁。
正是章楓。
我磨了磨后槽牙:「你特麼管得著嗎?我……」
他一把給我推到籃球桿上,打斷了我的話,眼睛危險地瞇起來:「你再說一句臟話試試?」
他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摩挲著我的嘴唇。
有點癢,有點口干。
2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在他二米八的氣場壓制下,竟然莫名結巴了:「你有病是吧?我說不說臟話,關你什麼事?」
他眼皮輕抬,如哄孩子般放柔了嗓音:「乖,聽話。」
我莫名心慌,狼狽地推他一把:「滾。」
我轉身走了幾步,轉過頭,看他還站在籃球筐下,保持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那身影莫名透著幾分孤苦。
我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又馬上罵自己傻逼,他搶了我喜歡的女人,他還孤苦?那我怎麼辦?我真是有病,才會這麼想。
我罵罵咧咧離開操場。
晚上發小張軍喊我上游戲開黑,我毫無精神。
他興致勃勃:「來啊,今晚有妹子!」
我一個高躍起來,瞬間感覺自己又可以了。
和妹妹說說笑笑,緩解糟糕情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游戲最后,妹子加了我微信,備注:李婷婷。
我莫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這不是趙歡的好姐妹嗎?天天混一起,吃飯唱 K 的那個。
李婷婷捧著一束花來找我。
我目瞪口呆,遲疑地伸出手:「送我的?」
「差不多吧。」
我還在疑惑差不多是什麼意思,她就開門見山道:「你想不想把趙歡搶回來?」
我驚異到沉默。
李婷婷成為我的正式女朋友,就用了一頓飯的時間。
據她說,她喜歡章楓很久了,她調查發現,章楓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和我有莫大的關系,簡單說就是,從我手里搶過去的。
我忍不住嗆了一口水:「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所以她的邏輯是,要想追到章楓,就要先成為我的女朋友。
完美的邏輯閉環。
我完全無法反駁。
重要的是,她決定所有有難度的進攻行為都由她來做,我只需要接下她男朋友的虛名,適時充當背景板配合她秀恩愛,然后在她成功之后,順利收割趙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