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狂喜從他的眼睛里灑落。

他的眼睛亮亮的。

那種光芒，仿佛能照亮一切。

我都忍不住被他的喜悅感染，上揚了嘴角。

他俯下身。

我愣住：「干嘛？」

「上來，我背你下去。」

我在他的后背上, 百無聊賴地開始問問題。

「如果父母不同意怎麼辦？」

「我會解決。」

「如果我一直不喜歡你呢？我就是不喜歡男人呢？」

他腳步頓了一下。

「那我就認了。」

「你會不會把我掰彎了以后就不喜歡我了？」

「不會。」

「那你以后遇到更優秀的男人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當然不會。我喜歡你，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恰好是男人，而不是因為喜歡男人才喜歡你。」

「那你會不會……」

「你好吵。」他打斷我。

「你看你，剛到手就對我不好了。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我喋喋不休。

遠處的山林被驚起幾只飛鳥，遠遠飛走。

陽光下, 他的側臉越發好看。

他更用力地托住我, 一步又一步, 越發穩沉地往下走。

我安靜了一會兒，又坐不住了。

我戳戳他的后背。

「喂，你有腹肌嗎？」

「閉嘴。」

章楓番外

當齊鈞銘第一次指著一個女生告訴我他喜歡她時, 我憤怒到極點。

那時候, 我還不知道，我對他的喜歡是愛情那種。

我只知道，我不愿意讓任何人占據他的視線。

我下意識把那個女生搶了過來。

他生我氣的時候, 嘴巴會微微嘟起，看起來就很好親。

無數次, 我在睡夢里染指了他。

然而現實中, 我卻一次都不敢。

我怕他知道我的喜歡而厭惡我。

所以我小心翼翼待在他身邊和他做朋友。

直到李婷婷找到我。

她提到那個尺度巨大的情侶聚會。

她告訴我, 她要在那個聚會上和趙歡徹底攤牌。

她說，她會找人拉了電閘。

到時候, 和齊鈞銘親吻的人, 就可以變成我。

我知道我是瘋了才會答應這樣的提議。

但是我完全無法抗拒，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淪陷下去。

為了壯膽，我甚至在他來之前喝了一點果酒。

也許是親吻他的感覺實在太過上頭, 以致于我明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在他硬賴上我的車時，我的理智完全失效了。

我甚至卑鄙地拿趙歡激他, 讓他自發地走進我的陷阱。

在他為欲念沉淪時, 我又何嘗不是被欲望收牢？

只是, 我的欲，向來是他，一直是他。

從心到人，我都想要。

那天之后，他知道了我所有齷齪不堪的心事。

他的反應, 和我這些年想象的一模一樣。

他覺得我惡心、齷齪。

即使我做足了心理準備, 他驚訝厭惡的眼神依然給了我狠狠一擊。

他不愿意見到我, 厭惡到連同學聚會都不愿意去。

那晚, 我喝了很多酒，卻絲毫緩解不了內心的難過。

我感覺我的人生已經走到絕路。

我的愛情已然干涸，再無轉機。

可是回家后，他氣憤的質問，卻讓我的世界又在縫隙里漏了一絲陽光進去。

那天晚上，我一整晚沒睡覺。

我一遍遍回憶他當時說話的語調、神情，做閱讀理解一般地剖析總結, 試圖證明自己察覺到的那絲醋意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我心存妄想下的自作多情。

賈澤宇約我爬山時，我痛快答應了。

甚至在賈澤宇前去約他時, 我有意出言激他一起前去。

我知道，我就快知道答案了。

是生是死，就看這次爬山了。

-完-

碎銀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