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的事從不食言。”
“這都不是食不食言的問題,咋滴,這年頭還有人上趕著結婚啊?還興強買強賣啊?”隨易惱了,“你到底想干嘛啊?”
“你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我和你的關系,我記得謝均記得我爸媽記得我公司的同事但我卻對你沒有一丁點印象。”隨易說,“退一萬步,就算我和你真的有點什麼關系——沒有一張親密合照也不曾在任何親朋面前過了明路,這種感情,我不覺得能深刻到非要結婚的地步!”
隨易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周,接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
他父母從外省趕過來,抱著隨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直說我“我兒受苦了”。
隨易真沒覺得哪兒受苦了,就是腦子時常斷片這事讓他有點煩躁,很想靜靜。
醫生說這種情況大概率是暫時的,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
隨易尋思除了觀察也沒法做別的了,畢竟醫生也沒什麼好辦法能讓他立刻恢復記憶。
這幾天,那個自稱是他丈夫的名叫宋青瓷的男人大半時間都守在病房門口,有外人的時候,他就默默坐在長椅上,遠遠地看過來。偶爾病房只剩下隨易一人,他就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隨易。
隨易有點顏控。
這要是換了別的猥瑣男,他早就報警了。可宋青瓷長了一張讓人不忍褻瀆的臉,隨易就覺得,他要守就守吧,橫豎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他甚至覺得,宋青瓷長得這麼好看卻腦子有病,真是可惜了。
謝均來看過隨易兩次,第二次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你確定你和宋青瓷沒關系?”
“有個屁的關系啊,我都不記得他!”
“可你現在本來就失憶了,不記得他很正常啊。”
“我只是腦子有點斷片,不是真的失憶好不好!你說話要嚴謹一點!”隨易嚴肅地論證,“你看哈,雖然我不太記得咱倆相處的細節,但我知道咱倆關系好。我身邊的親人同事也都記得名字,沒道理偏偏就忘了宋青瓷吧?”
“退一萬步我確實忘了他,在他口中,我和他都要談婚論嫁了,你卻一丁點風聲都沒聽到,這可能嗎?”
“他甚至都拿不出我和他在一起的證據!”
謝均也覺得奇怪。
隨易和宋青瓷……要說有關系吧,這麼多年沒道理隨易要一直瞞著他。
要說沒關系吧……宋青瓷干嘛天天守在病房門口,臉色看起來比隨易這個真病人還要糟糕。
“但你不記得他這事確實很奇怪啊,咱們都是大學同學啊!”謝均又提出異議。
隨易張張嘴,說不出話了。
”還有一點,你不覺得你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謝均和隨易多年好友,自然了解對方的脾氣。
隨易是個顏控,無論男女,只要長得好看,他就能無比寬容。
就宋青瓷這張臉……甭管他是不是在撒謊,但凡他對隨易說一句“咱倆有私”,隨易假的也能讓它變成真的。
他不應該,也不可能,對宋青瓷態度這麼惡劣。
隨易若有所思。
他好像態度是有點奇怪,他不討厭宋青瓷,但每次宋青瓷一旦表現出想要接近他的想法,他就無比排斥。
總不能……他真的和宋青瓷有點什麼吧?
出院那天,宋青瓷又來了。
他長得出眾,又每天都出現在病房外,隨易父母都眼熟了,還問隨易:“這是哪床的家屬啊?怎麼老是在走廊待著不進病房?”
隨易被父母擁簇著,進電梯的前一秒忍不住回了頭。
宋青瓷站在原地看著他,表情那麼寂寥。
眼角的紅痣看起來近乎妖異。
隨易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收回視線,低聲回答:“不知道是誰的家屬,我也不認識他。”
回到家,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這是很典型的獨居小家,家中所有的用品都是一人份。
不像是有伴侶的人。
所以對于宋青瓷的說辭,隨易又懷疑了些。
他如果真的和宋青瓷是一對,家里怎麼也該有些屬于宋青瓷的東西吧。
父母忙前忙后,想多照顧隨易幾天。不過隨易覺得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一直請假不太好。他雖然受傷了但又不是沒了生存能力,于是出院的第二天就讓父母回老家了。
換了新的手機,去銀行把銀行卡掛失,補辦……事情多得隨易想罵人。
不過,他原來這麼有錢嗎?
隨易看著銀行卡里的余額很疑惑,他記得自己工資不高啊?
他又去拉了流水,發現從去年開始,每個月月初都會進賬大一筆錢。
再一看匯款人:宋青瓷。
隨易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
他和宋青瓷是不是情侶不好說,但這關系絕對簡單不了。
——
宋青瓷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開門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是一室冷清。
他垂眸看著擺在面前的兩雙情侶拖鞋,彎腰將其中一雙收進鞋柜里。
嗓子干得要冒煙,他心不在焉地拿了杯子倒水。
冰涼的水液下肚,他才發現自己拿錯了杯子。
杯子上的卡通娃娃笑得燦爛,仿佛是在嘲笑他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