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了眼睛,濃烈的酒氣把他熏得暈暈乎乎,他感覺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在發燙,整個人快要窒息。
人妻受本能地伸出雙手,想要攀住斷腿攻的臂膀,就在這時,他聽見斷腿攻喊:
“小白。”
人妻受立刻清醒,猛地推開身上的人,落荒而逃。
25.
人妻受一晚上都沒睡著,腦海里反復回放被斷腿攻親吻的畫面,那溫柔的觸感仿佛還清晰地停留在嘴唇上。
還有那聲不屬于他的呼喚,也在他的腦內揮之不去。
第二天人妻受去上班的路上十分忐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斷腿攻。
然而斷腿攻一上午都沒有出現,一直快到中午才來。
人妻受聽到斷腿攻位子上的響動,第一次沒有站起來迎接。
他坐在座位上盯著電腦屏幕假裝認真工作,實際上什麼都沒打開,就只有一個電腦桌面。
26.
大家都出去吃午飯,人妻受想混在人群中偷偷溜出去,結果手腕被人抓住。
“我有話跟你說。”斷腿攻說。
人妻受心一沉,被拉著下了樓。
平時不抽煙的斷腿攻靠在墻上點了根煙,人妻受覺得他今天看起來特別憔悴,跟平時陽光健談的他很不一樣。
斷腿攻吐了口煙,說:“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27.
人妻受咬了咬嘴唇:“你都記得啊?”
“嗯。”
“你……喜歡白學長?”
“喜歡。”斷腿攻毫不隱瞞,“從大一第一眼見到他起就喜歡。”
人妻受被他的煙味嗆得咳了兩下,嗆出了兩滴淚。
我也是第一眼起就喜歡你了,他心里想。
“我知道了,學長你放心,我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的。”
28.
人妻受在住院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一下午,到了平時下班時間才慢慢上樓。
白月光一小時前已經走了,人妻受在樓下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的。
人妻受進去的時候斷腿攻正躺在床上看手機,看見人來了連忙把手機藏好,并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沒玩手機,我在好好休息。
人妻受心情低落,沒有像往常一樣被逗樂,他問斷腿攻,今天有人來看你嗎?
斷腿攻愣了愣,說沒有。
29.
床頭放著吃了一半的肉松小貝,斷腿攻問,你給我點的外賣嗎?
人妻受點點頭。
斷腿攻在他臉上啾了一口,說寶寶真好。
人妻受張了張嘴,想問他為什麼要瞞著白月光來過的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晚上兩人還是手牽手睡覺,斷腿攻很快沉入夢鄉,人妻受卻怎麼都睡不著,又開始回想從前。
30.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人妻受實習期沒到就主動離職了。
他刪掉了斷腿攻的聯系方式,生活還和以前一樣。
大四畢業之后他找到了現在的這份工作,工作穩定,待遇不錯,家里安排他相親,他跟家里出了柜,被趕出家門,一個人在外面住。
他也試著換個人去喜歡,但總是沒有遇見合適的,有時夜里做夢,還會夢見那個真實到不可思議的吻。
31.
又過了兩年,學校一百年校慶,人妻受回了趟校園。
在禮堂聽完報告出來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很多人擠在門口,人妻受在人們羨慕的眼神中從包包里掏出傘,準備出去打車。
這時余光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年不見,那個人看起來成熟了些,但模樣依舊和夢里一樣英俊。
人妻受的心又沒出息地劇烈跳動起來。
32.
那人似有感應般的看向這邊,看到對方的時候也是一愣,隨即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能把我送到停車場嗎,斷腿攻指了指人妻受手里的傘。
人妻受點點頭,兩人擠在一把傘下向外走去。
斷腿攻比人妻受高了半個頭,彎著腰很不舒服,他的手伸向傘柄,說我來撐吧。
兩只手短暫地碰觸了一下,人妻受慌忙把手縮了回去。
33.
人妻受把斷腿攻送到停車場后打算離開。
斷腿攻問他去哪兒。
人妻受報了自己住的地方的位置,斷腿攻說順路,我送你吧。
人妻受猶豫了一下,上了車。
34.
一路上沉默無語,車廂內氣氛尷尬。
人妻受為了打破沉默,沒話找話:“白學長怎麼沒有一起來?”
“他出國了。”
“哦。”
“去年拿到學位找了工作,可能要在那邊定居。”
“哦。”
人妻受沒再多問,他看得出斷腿攻一談到這個話題就很消沉。
他心里挺不好過的,不知道是同情對方的愛情,還是同情自己的。
35.
車開到人妻受樓下,人妻受剛想要下車,聽見斷腿攻沒頭沒腦來了句:
“你是不是把我刪了?”
語氣挺怨念。
人妻受當場被揭穿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拿出手機又把好友加了回來。
36.
加回來之后并沒有說過話,彼此安靜如雞地躺在對方列表里。
有一次人妻受難得發了條朋友圈,斷腿攻給他點了個贊。
人妻受受寵若驚,覺得應該禮尚往來,于是翻進斷腿攻的相冊,給他最近的一條也點了個贊。
過了會兒收到條消息,打開一看,是斷腿攻發來的。
人妻受拿手機的手抖了抖。
斷腿攻問,為什麼給我三個月前的照片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