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游這樣子很可愛,因為怕凍手,他把兩只手縮在了袖子里,這會兒他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搭在欄桿上,仰頭看的時候大衣帽子滑落,露出了一截弧度優美的脖頸和俊朗干凈的側臉,長安柔和的燈光背景下,他好看到讓人心悸。
呼吸與冷空氣碰撞出了白霧,鏡頭聚焦,記錄下了這一瞬間,仔細看過去,其實井閑的相冊里大多是越游的照片。
都是合影或者偷拍。
他不知道還能這樣多久,吃飯的時候姜藤跟他說,他到北京了。
越游轉頭沖他招手,他從到了廣場就有點激動。
“閑哥,給我拍張照片。”越游背對著天安門城樓,把手從袖子里探了出來,雙手湊到腦袋邊,一左一右比了個剪刀手,一動不動地等著井閑拍。
井閑:“……”
兩步外的井閑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看看他,又看看幾步外同款擺拍姿勢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沒忍住笑了出來。
越游皺眉看他:“你笑什麼?”
井閑抬起手機,側過頭輕咳了聲,盡量忍住笑意,挺正經的地說:“笑一下。”
越游立刻配合的彎起了眼睛。
井閑的手抖了一下。
他那一下撞進他心里去了,他愣愣地看著手機的畫面,心臟劇烈地跳了一下,他輕咬著唇,放下了手機,看向越游。
越游以為他拍完了,小跑過來看:“快給我康康。”
手機里沒有剛剛那個畫面,往上一張是他剛剛看天安門的照片,他有點驚喜地捧著手機看,說:“我也太帥了吧!”
井閑緩緩握緊了手,喉結滾動了下,他看著貼著自己的胳膊站著的人,一股子沖動一下從心底涌了上來。
姜藤要來了,如果越游還喜歡他,自己可能這輩子也沒什麼機會了。
他本來就想著今天表白的。
井閑覺得自己緊張地有點發麻,他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些,可開口時依然底氣不足,他叫了聲:“越游,我……”
越游把照片給自己的微信發了過去,退出時卻見到姜藤的對話框,他輕挑了下眉,抬頭看他:“他什麼時候來?”
像是一桶冷水直接兜頭澆下,井閑想要開口的話啞在了嗓子里,覺得心臟被什麼刺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
他與越游對視了幾秒,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移開了目光,說:“今天來,上午九點到。”
越游沒往心里去,就“哦”了聲,把手機還給了井閑,跳回了剛剛的位置,又比起了剪刀手,催促道:“快快快!”
井閑抬起手機,隨便拍了一張,沖他點了點頭。
他心里難受,不知道拍成了什麼樣,就這麼把手機遞給了越游,越游還挺滿意的,沒讓他重拍。
他正想拿回手機,越游突然湊了過來。他調了前置攝像頭,叫他:“低頭,咱倆拍一張。”
井閑:“……”
他慢吞吞地俯身,湊到鏡頭里,越游還在調角度,弄了會兒,他說:“你近點。”
井閑就又近了點。
越游還是不滿意:“你低一點?”
井閑:“……”
井閑直接把下巴放在他肩上了,一臉面無表情地看屏幕。
這個高度越游終于滿意了,他不滿地嘀咕:“我媽怎麼那麼喜歡你?總讓我發你的照片。”
井閑去過他家,和媽媽挺聊得來的。
越游點拍攝的前一刻,井閑還是勉強勾了勾唇。
越游郁卒地吐槽道:“都是山東人,為什麼你們個子那麼高,我這麼矮?”
井閑揉了揉他的發頂,沒說話。
天色漸亮,觀禮臺上已經有不少人落座,國旗護衛隊在天安門廣場列隊。
越游和井閑等在最前排,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看得很清楚。
凌晨7:36分,升國旗,奏國歌。
只有認真經歷過升旗儀式的人才能體驗那種震撼,威嚴颯爽的軍人喊口號的聲音傳便天安門廣場,整齊劃一的步伐讓人心潮澎湃。五星紅旗迎著朝陽緩緩上升,在場上萬人齊唱國歌,行注目禮。
這過程很短,又好像很長,國旗到了旗桿最頂端,初升的朝陽照在上邊,嶄新鮮艷,隨著風飄揚。
同時,成千上萬羽和平鴿放飛,有序地在天安門廣場上方盤旋,震撼人心。
越游仰頭看著,突然說:“明年再來看吧。”
井閑斂眸,輕輕應了聲:“嗯。”
折騰了一夜,到底是累了,兩個人到大柵欄買了早點,吃完了準備回去。
“我要吃糖葫蘆,”越游打了個哈欠,站在一個糖葫蘆店門口,說:“我要一個豆沙餡的,他要一個糯米的。”
回去的地鐵上,井閑靠在越游肩上睡著了。
他今天話很少,肯定是累了。
越游這麼想著,小心翼翼地拿過他手里的糖葫蘆,盡量讓他睡得安穩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他家母上大人發來的消息:“兩個帥小伙。”
后邊跟了個超大的小黃手點贊表情包。
越游挑唇,問:“誰比較帥?”
越媽媽是端水大師:“都帥。”
越游側頭看井閑,見他眼鏡往下滑了點,露出薄薄的眼皮和長長的眼線,他把眼鏡小心的摘了下來,井閑的臉就露了出來,憑心而論,井閑是個大帥哥。
長得白,個子高,五官輪廓比常人要深一些,眉眼鋒利,是那種有點冷峻的帥,可都被眼鏡遮住了,大眼鏡和略長的額發讓他看起來就是個理工男,加上性子活潑,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