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蝦吃蝦涮,井閑讓姜藤停了車,下車去打包蝦鍋。
越游探出窗喊:“要麻辣大鍋。”
井閑已經進了門,沒聽見。
越游開了車門,追了過去。
井閑見他進來,愣了一下,往外看了眼,問:“就他倆在車上?”
越游“啊”了聲,扒著柜臺對收銀員說:“要大鍋,不要小鍋,要麻辣的。”
收銀員看向井閑。
井閑果斷捂住了越游的嘴,說:“不用聽他的,小鍋,不放辣。”
越游嗚嗚嗚地掙扎。
井閑冷漠道:“讓你吃就不錯了,等你胃好了再吃。”
越游:“嗚嗚嗚!”
井閑:“不,你沒好。”
越游氣得臉紅:“嗚嗚嗚嗚嗚嗚嗚!”
井閑樂了:“再罵人我動手了。”
收銀員眨巴著大眼睛炯炯地看他們。
井閑拿回小票,那小姐姐笑了聲,說:“你倆關系可真好。”
越游掙脫了井閑的手,也不作了,默默走到了一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那頹喪的模樣,如果憂郁是有形的,那個角落可能已經陰暗到結蜘蛛網了。
收銀員看不下去了,試探著勸說:“我們家的其實也不太辣的。”
越游豎起了耳朵。
井閑忍笑:“他裝可憐呢。”
越游真是服了,轉頭瞪他:“井閑,你是狗嗎?”
井閑手臂撐著柜臺,慵慵懶懶地站著,氣質出眾,帥得不可思議,越游突然覺得心臟跳得有點快,他望著井閑凸起的喉結,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然后這位大帥哥在吸引了幾個剛進來的小姑娘的同時,沖他揚了揚下巴,特別坦然地啟唇:“汪汪。”
越游:“……”
越游走神了,他沒注意到車上詭異的氣氛,腦子里總是想著井閑的喉結。
燈光下,井閑從下顎線到喉結再向下……就是衛衣了。
他忍不住偷偷看井閑,他正在看手機。
下一秒,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井閑發了個表情包過來。
他看著那個賤兮兮的表情包,瞇起眼睛,反手回了一個。
倆人一前一后地斗圖斗了一路,另外兩個人始終沉默。
溫泉度假酒店的餐廳挺講究的,是符合姜藤審美的高端歐式風格。姜藤點的菜品都是越游愛吃的,他沒注意,姜藤每點一道,柳郯的臉就白一寸。
姜藤心理素質夠高,完全一副和柳郯不熟的樣子,十分殷勤地給越游夾菜。
越游看著桌上那只趴在辣椒里的澳龍咽口水,他知道井閑不會讓他吃,也知道井閑是為了他好,所以也只是咽咽口水。
從某種角度來說,越游十分聽井閑的話,他分的清好賴。
“嘗嘗這個包子,他們家的招牌,”姜藤給越游夾了一個,說:“你大學的時候愛吃中心食堂的包子,經常讓我去給你買。”
井閑剝著蝦的手一頓,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包子,垂下了眸子。
姜藤不提越游還差點忘了,把那個包子直接夾到了柳郯碗里,說:“柳郯也愛吃,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三個一起吃飯,柳郯提起過。”
姜藤臉上的表情輕微地變了變,柳郯低下了頭。
越游之前完全不知道柳郯愛吃包子。知道是因為有一次柳郯生病,他陪著他去校醫院掛了水,回來正趕上姜藤來找他,三個人就一起吃了頓飯。
當時姜藤大方地點了一桌子菜,他都沒什麼興致,只點了一籠小籠包自己吃,剛吃了一個,柳郯突然說自己也想吃包子。
他本來就生病了,看起來又虛弱又可憐,他正要把包子給他,姜藤已經從他面前夾了一個,沒直接給柳郯,而是放在一個碟子里,把熱騰騰地包子分成兩半,一半一半晾涼了才夾到柳郯碗里,溫柔細心極了,比對待自己都細致。
他當時都看愣了,那頓飯他幾乎沒怎麼說話,都是姜藤在和柳郯說,他當時還挺憋屈的,不過那之后不久他和姜藤就分了。
越游沒理會姜藤的臉色,伸長手去抓井閑面前的碟子。
上邊放了好幾只白白胖胖的蝦仁。
手剛伸到井閑面前,他的手就被拍了一下,井閑嫌棄道:“自己吃自己剝。”
姜藤收斂了情緒,決定還是個井閑說說話緩和一下氣氛,笑道:“你就讓讓他。”
井閑抬頭,正要說什麼,面前的盤子就不見了。
越游心滿意足地吃了個蝦仁,彎起漂亮的眼睛,說:“我倆不存在讓不讓,一向遵循叢林法則。”
井閑:“……”
神特麼叢林法則。
叢林法則是吧?
井閑沖他笑了笑,眼鏡上散射著藍光,看不清他的神色,越游下意識覺得不對,警惕了起來。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井閑把桌上的蝦給端走了,把蓋子“啪”地一蓋,直接放到了地上。他慢條斯理地用濕巾擦拭著修長的手指,說:“叢林法則規定,你只能吃五只。”
井閑是狗!
越游用刀叉把一只蝦分成好幾口吃,每切一段就默念一遍,可他心情卻很好,唇角一直揚著,就算只有五只吃得也很香。
姜藤看在眼里,眸中閃過一絲暗茫。
溫泉不是露天的,地方也不算太大,讓越游有點失望。
井閑和姜藤沒在,只有他和柳郯。
室內霧氣騰騰,他靠在池子邊上,嘀咕道:“井閑干嘛去了?”
柳郯眸子閃了閃,輕聲問:“越游,你不喜歡姜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