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又一起商討案情。
天色已暗。
謝晗說:“你先回去吧。”
沈文鈞說:“我幫你把東西送過去鑒定。”
滕銳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傻乎乎地跟在沈文鈞身邊,礙手礙腳。
沈文鈞拿起裝IOA的黑箱子,滕銳說:“教授,你去哪啊?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謝晗不動聲色地豎著耳朵聽,他覺得沈文鈞會拒絕,結果沒想到沈文鈞還真帶著滕銳一起走了。
謝晗皺了皺眉,同事說:“老謝,回去開會了。”
滕銳想坐上副駕駛位。
沈文鈞想到他和謝晗曾經在這個位置上坐過什麼,馬上拒絕地說:“坐后面去。”
滕銳乖乖地去到后座,過了一會兒才敢問:“我們去哪啊?這不是證物嗎?”
沈文鈞答:“去信息素管理所。IOA是新設備,還不是官方設備,其實并沒有得到普遍認可,所以得去找開發者幫忙分析數據。”
滕銳點頭。
他憋了憋,憋了又憋,實在憋不住,自首似的說:“教授,我今天跟著你,是因為你老和謝先生在一起,我在想,你們、你們會不會是戀人?”
沈文鈞斬釘截鐵地對此緋聞進行否認:“不是。我們是朋友。”
果然,果然。幸好,幸好。
滕銳剛要放下心來。
沈文鈞又說:“但我和他住在一起,所以才一起回家。”
滕銳:“???”
“住在一起?”滕銳脫口而出地質問道。
沈文鈞坦蕩承認:“是。有什麼問題嗎?”
滕銳噎了一下。
好像沒有問題,又好像很有問題。
滕銳繼續憋,還是憋不下去,問:“可、可是……可是你是omega……這樣不太好吧?”
一聽到這種直A癌的話,沈文鈞簡直想要翻個白眼,說:“我的第一性別的是男,別因為我是個omega就有這種想法好嗎?朋友就只是朋友。
”
滕銳左聽右聽,都不覺得沈文鈞有在撒謊。
沈文鈞抬眸看一眼后視鏡,他感覺到滕銳的信息素仍不穩定,像在懷疑。
滕銳又想,沈教授如此高傲,他這些天已經打聽了一圈,都說沒見過沈教授交男朋友,他很抵觸alpha的接觸……難道,沈教授還是處男?
一想到這,滕銳就不由地臉紅起來,心想,我也是處男呢。
車內如此狹小的空間。
沈文鈞察覺到滕銳的信息素又突然變甜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會兒一個想法,變幻多端,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了。
反正不會是什麼成熟的事。
三十分鐘后。
沈文鈞說:“到了。”
滕銳自窗口眺望過去,看到“信息素研究與管理中心”的碩大標識,一座富有科技感的銀灰色建筑矗立在他眼前,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沈文鈞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他都無需向崗亭的保安出示證件,直接被放了進去。
車停入地下車庫。
沈文鈞提起箱子,快步走去,滕銳趕忙追在他身后,鼓起勇氣問:“沈教授,我、我來提吧。”
作為一個alpha,怎麼能讓本來應該被自己的保護的omega干這種重活呢?
沈文鈞腳步都沒停一下,直接毒舌道:“不行,這是很貴重的儀器,你毛手毛腳的,萬一摔壞了耽誤的可是人命大事。平時你摔個杯子、掉個文件就算了。”
滕銳仿佛被扇了一巴掌,羞恥難堪到滿臉通紅。
可偏偏沈文鈞說得沒錯,他這幾天在檢察院確實笨手笨腳,一直添倒忙,無邊的沮喪充斥在他的心口。
但是、但是沈文鈞既然這麼嫌棄他,為什麼又要特意帶上他一起來呢?
滕銳不再吵鬧,沉默不語,老老實實地跟著沈文鈞乘電梯上樓。
他肯定不敢站在沈文鈞面前,而是站在后面,他嗅到沈文鈞清甜的信息素氣味,自然不可避免地想去看他后頸的腺體位置,沒有戴抑制項圈,而是被衣領遮掩住。
“叮。”
十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
沈文鈞一馬當先地走出去,滕銳緊隨其后,見他進了某間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
辦公室里只有一個男人在,正背對著他們在操作儀器。
沈文鈞打招呼:“沈老師。”
男人這才慢吞吞地起身,回頭看他們,原本有些漫不經心,但是目光落在滕銳的時候,微微挑了下眉,像是有了一絲興趣。
他問:“這是誰啊?第一次看到你帶個陌生人過來。”
語氣有些輕浮。
滕銳很在意沈文鈞相熟的男人,也回望打量一番,對方長得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多,身材健碩頎長,如男模一般,寬肩窄腰,一雙長腿,外面穿著白大褂,內搭是黑色毛衣跟牛仔褲,戴一幅金屬細邊眼鏡,頗有點斯文敗類的意味。
似乎跟沈文鈞長得有點像……滕銳想,年紀也差不多的感覺。
沈文鈞皺眉:“等下再跟你說,你先把警方收集的數據錄入進去,你不是很希望你的科研成果能夠得到認可嗎?”
被稱作沈老師的男人雙手插在兜里,聳了下肩,抬了抬下巴:“那拿過來吧。”
滕銳問:“那、那我干什麼啊?”
沈文鈞說:“你找張椅子坐下來,不要亂動,這里的任何東西都別碰。”
滕銳像是被主人綁在路邊的樹上等待的小狗狗,可憐巴巴地“哦”了一聲。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在這麼安靜這麼嚴肅的地方,他也不好意思看小說看電視,萬一等下沈文鈞回來發現,又要嘲笑他是個幼稚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