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筠最初是在某網站上連載小說,由于他的書劇情緊湊,字數也不多,和當下動輒幾百萬字的長篇小說風格不同,所以一直都不怎麼對市場的胃口。后來有個公眾號推了他的書,推文正好被鴻途的主編看到,這才把他簽過來大力培養。
想了想,白思君老實交代道:“李姐是昨天辭職的,我被臨時拉來負責。”
“原來是這樣。”齊筠點了下頭,“那我以后的責編就是你了?”
“這個還說不好。”白思君連忙擺了擺手,不過齊筠就像沒聽見一般,對白思君伸出了右手:“那以后就請多指教了。”
白思君一怔,和齊筠握了握手道:“應該是請齊老師多指教。”
齊筠笑著收回手,問:“你是打車來的還是開車來的?”
白思君道:“打車。”
“那還是開我的車去吧。”
白思君坐上副駕駛,他發現自己來接人的意義僅在于提前做個自我介紹。不過好在齊筠很好相處,并沒有對臨時更換簽售會負責人感到不滿。
如果梅雨琛有這麼好說話的……
怎麼可能。
白思君幾乎立馬否定了心里這不切實際的幻想。
齊筠是大學老師,本身待人接物就很溫和,而且他是一步一步獲得今天的成就,所以為人也謙遜得多。
但梅雨琛就不一樣了,他的第一部 作品就一鳴驚人,之后一直受讀者追捧,完全不知道謙虛為何物。而且他大學還沒畢業,說起來還沒他白思君學歷高,又沒踏入過社會,根本不懂什麼是人情世故。
想著想著,白思君又想起了梅雨琛留給他的最后一道問題:你還要做我的責編嗎?
白思君覺得頭痛,不是他不想,明明是梅雨琛不讓。為了趕走他,梅雨琛竟然連性向這麼隱私的事都拿出來為難他。
想到這兒,白思君打住了思緒,還是眼下的工作要緊。
簽售會預期的銷售目標是三百本,結果沒想到場面異常火爆,五百本新書全部售完,后來書店不得不提供精美的書簽,供齊筠給沒有買到書的讀者簽名。
這場簽售會原本預計十一點半結束,結果硬是拖到了下午一點。
收尾之后,白思君和齊筠以及營銷部門的同事去附近聚餐,席間,一個同事向白思君搭話道:“白編輯,你開頭的那段介紹真的講得太精彩了,要不是我已經看過,我都想去排隊了。”
另一個同事道:“是啊,我也有同感,比我們營銷部的同事寫的宣傳文案都吸引人呢。”
“對了,我們在下面做調查問卷,問讀者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這本書的,有十幾個讀者都是來逛書店,偶然聽到你的介紹,就去排隊購買了。”
白思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昨天半夜趕出來的。”
齊筠適時舉起酒杯,起哄道:“來來,我們敬白編輯一杯。”
“不敢不敢。”白思君連忙跟著拿起酒杯,“是齊老師的書本身就精彩,應該我敬您一杯。”
大家熱熱鬧鬧地把酒杯碰到一起,白思君又道:“還有營銷部的同事,剛才一直在網上直播簽售會的情況,也辛苦了。”
營銷部的同事道:“白編輯長得又帥又會說話,不知道名草有主了沒啊?”
幾個女同事立馬笑作一團,白思君不想多生事端,微笑道:“有了。
”
一頓慰勞餐結束,大家吃飽喝足地分頭離開,齊筠叫了代駕,說順便把白思君送回家,白思君也不好太客氣,便應了下來。
兩人上車加了微信,聊著聊著,齊筠直接說起了新書的想法,末了還問白思君道:“你覺得如何?”
白思君受寵若驚,他不禁再次想到作家與作家的區別真的是巨大的,有的人非常愿意和編輯交流,有的人卻是大半個月了什麼都不告訴你。
白思君下車時,齊筠對他說道:“很期待與你合作。”
白思君回道:“我也一樣。”
但實際上他心里也沒底,畢竟這事還是得主編說了算。
昨晚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上午又忙活了大半天,白思君回到家后倒頭就睡,等他醒來時,窗外已被夜色籠罩。
中午吃的烤肉似乎已經消化一空,白思君摸著咕咕叫的肚皮,打算點個外賣,然而這時他發現他的微信有幾十條未讀消息。
打開微信一看,全是工作群發來的,其中還有主編的@。
主編把齊筠正式交給他負責了。
由于新書反響非常好,好幾家網絡商城都被搶購一空,主編當下決定加印兩萬冊,并讓白思君后續跟進。雖然《垃圾桶的秘密》并不是白思君做的,但他也由衷替齊筠感到高興。
他給齊筠發了條微信,告訴他加印的消息,而齊筠回復已經知道了,并且還感謝了白思君一番。
看樣子危機確實轉化為了機遇,白思君的工作保住了,而且還有了不小的進展——他終于像個正式的編輯了。
但是梅雨琛該怎麼辦?
像前輩說的那樣拖著也不是不行,畢竟現在他手里有了新的作家,也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但白思君總覺得這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