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舒清朗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看著袁來雙手合十緊閉雙眼看上去十分虔誠的對著解剖臺上的尸體碎碎念,聲音都有些不穩。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即干咳一聲試圖掩蓋過去。
但袁來還是睜開眼斜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無聲的說了句什麼。
舒清朗清楚的從口型中讀出“笑屁”兩個字,險些憋不住笑,轉身就想往外走。
還沒等他邁出一步,身后立刻傳出一聲:
“哥!”
舒清朗被這一聲高喝嚇得險些順拐,轉過頭,只見袁來憋紅了臉,吭哧半天才說了句:
“……別走啊……別把我一個人擱這兒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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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朗和袁來一前一后走出法醫鑒定室時,見袁立軍正往刑警大隊新來的實習生小劉手里塞什麼東西。
“不行的,我…我我……”小劉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們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叔叔您就別為難我了。”
“嗨,你還推什麼啊。這點門票值不了幾個錢,反正到時候還有不少明星去呢,你們小年輕不都喜歡追星什麼的嗎。就順帶著給我兒子捧個場,算叔拜托你了。”
“這……誒朗哥……”小劉拿著一把音樂節的門票推也推不回去,又生怕被人看到影響不好。正束手無策,見舒清朗出來,立馬一道火熱的眼神求助般朝他投射過去。
舒清朗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一旁的袁來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氣急敗壞的朝袁立軍喊道:
“爸你又來了!你嫌不嫌丟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袁立軍笑著說:“這丟什麼人,老爸都是為了你好。
到時候到你了,一看那臺下,呦。好嘛。一個人都沒有。那時候才叫丟人呢……”
“啊!不可能!”惱羞成怒的袁來甩手離去。
“寶寶跑慢點,等等老爸!”
“說了別叫我寶寶!!!煩人!!!”
袁立軍不好意思的沖舒清朗說:“見笑了。我家這個小崽子脾氣不大好,都是他媽慣的。”
舒清朗笑了笑沒說話。
見袁立軍追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問道:
“小劉,怎麼回事?”
小劉看著手里厚厚一沓門票,為難的說道:“說是他兒子下個月有個什麼樂隊表演,花錢買的演出名額,怕到時候臺下沒人看打擊孩子積極性,就讓我幫著給局里同事發發票,去給他兒子當個托捧個場……朗哥,我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舒清朗對愁眉苦臉的實習生擺了擺手,道:“沒事,別給王局看見了就行。”
“呼——那……那我去給大家發了?”
“嗯,去吧。”
小劉轉身走了沒兩步,又折回來,忙塞了兩張在舒清朗手里。
“嘿嘿,差點忘了您了。”
舒清朗看了看手里的音樂節門票。
他對這種吵吵鬧鬧的場合一向沒多大興趣,便隨手夾進錢包夾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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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今兒跑去公安局給人發票了,我真服了。”
袁來叼著煙,仰面癱在沙發上,腳蹬在茶幾上腿上架的老高。
王奕坐在茶幾對面的凳子上擦自己那把號稱初戀女友送的木制老吉他,眼皮都沒撩一下,對袁家老頭子這種光明正大的找托行為絲毫沒有表現出一分詫異。
“挺好,最起碼現場安保能保證了。有警察叔叔在我看誰還敢朝咱們砸礦泉水瓶。”
“……”
袁來冤枉。
礦泉水瓶事件真的是個意外。
袁來屬于同齡人中較為晚熟的那種,十七八那會兒才明白談戀愛是怎麼個回事。眼看身邊狐朋狗友都成雙成對兒的,于是也趕時髦似的處了個小女朋友。
要說袁來生的濃眉大眼,膚白唇紅的。一直以來跟個營養不良的小豆芽似得身材,在上高一那年暑假猛的竄上了一米八。平時乖乖上學放學,雖然不讀書倒也不曾見他惹什麼事,又一向出手闊綽。暗戀他的小姑娘自然不會少。
袁來思來想去只是從里面挑了個離得最近的,看上去最清純的鄰座姑娘。
雖說隔壁班的女孩兒更漂亮些,但異地戀是不靠譜的。袁來這麼對自己說。
說喜歡吧袁來覺得好像也就那樣,反正上課偷偷摸摸拉個小手兒,下課神經兮兮的摸把小臉兒什麼的也挺純情甜蜜。
這樣的純情甜蜜一直保持到某天晚自習放學,袁來摟著小姑娘在黑燈瞎火的教學樓后面親了個小嘴兒,還沒等他抿出什麼味兒來,人家女孩兒就主動把舌頭伸進他嘴里了。這一下他可傻了,一把推開人家姑娘連呸幾聲,小姑娘眼睛立馬就紅了,罵了句傻`逼吧你,哭著跑了。
事后他還委屈的不行,誰他媽知道親個嘴兒會那麼惡心啊!
接著就有了演出被人家姑娘閨蜜追過來砸礦泉水瓶的事兒。
袁來被砸倒地前想,靠!竟然還是滿瓶,真狠!
“狗卓跟時遙呢?越來越不敬業了這兩個人,說好排練呢這都幾點了還不見人。
”
袁來強行讓自己從慘痛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岔了個話題。
“時遙上課去了,飛卓估計陪他女朋友呢吧,說是晚點過來。”王奕抬眼看了眼掛鐘,才兩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