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竟然不等哥哥?”劉飛卓從袁來已經遞到嘴邊的手上搶下最后一串蜂蜜雞翅。
“操!敢動老子翅膀,老子要毀你整個天堂啊啊啊!”
袁來一邊喊著一邊追上劉飛卓就是一通暴揍。
“哎哎還給你還給你!”
劉飛卓從嘴里吐出一個完整的雞翅骨架,作勢要遞給袁來。
“滾啊!!你真他媽惡心啊!”袁來嫌棄的后退一步。
“怎麼這會兒才來?小雅呢?”王奕遞給劉飛卓一串腰子,一臉壞笑道:“快補補。”
劉飛卓接過來啃了一口,嘴里嚼著肉含糊不清的說:“我媳婦兒家不是不同意我倆好嗎,我倆這出來約個會都跟打地道戰似得。她本來準備跟我過來的,結果在步行街被他哥堵著了。我就自己過來了。”
時遙開了罐啤酒放在劉飛卓面前,徑自拿起自己的啤酒與他面前的易拉罐碰了一下。
劉飛卓拿起啤酒,嘆了口氣:
“嗨,還是我遙哥懂我。不說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
等四個人吃飽喝足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幾個人顧不上消食,準備開始排練。距離音樂節演出總共就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個樂隊大概在臺上的時間是四十分鐘,五分鐘一首最起碼也要準備八首歌了。時間其實還是挺緊得。
劉飛卓隨手在鍵盤上劃拉了一遍音階,坐下后問道:“開始吧。先排什麼?”
王奕和時遙齊齊望向袁來。
“……男孩別哭。”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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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一共二百七十四塊五,請問您有會員卡嗎?”
“我找一下哦。”女孩兒從購物車沿搭著得男士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個黑色錢包,找出會員卡遞給超市收銀員。
結完了賬她推著購物車朝超市外走,舒清朗已經取了車在門口等著,見女孩兒出來,跨步走過來接過幾個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女孩兒還了購物車,拿著舒清朗的外套幾步跟上他,兩人并排朝路邊停的車走去。
幾步走到車邊,女孩兒先撩起身上鵝黃色的棉麻長裙,彎腰在舒清朗的車前后四處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流浪貓流浪狗趴在車下后,這才一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女孩兒偏著頭,伸手將一頭栗色長發撥到左側胸前,一邊扣安全帶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哥,你談戀愛了?”
“嗯?”舒清朗發動車子向家的方向駛去。
“坦白從寬,我不會告訴大伯跟大伯母的。”舒煢權當他在裝傻,剛剛分明在他錢包里看到了音樂節的門票。她是絕對不會相信舒清朗有這樣的閑工夫沒事兒一個人買票打算去人擠人的音樂節上湊什麼熱鬧的。
所以,舒清朗錢包里能有這個,只會有一種可能——他哥要陪人去看。
“都什麼跟什麼啊。”舒清朗哭笑不得道:“我哪兒來的戀愛可談。每天對著局里的一張張老臉看了都不夠心煩的,好不容易能碰上個新面孔,不是被車撞的面目全非,就是被人捅成了蜂窩煤,要麼就是……”
“停停停!”眼看就到了飯點兒,舒煢趕緊打住了他又要言語上演的<人類的一百種死法>。
“那你錢包里的票哪兒來的?”
“票?什麼票?”
就見舒煢從他錢包里掏出兩張嶄新的音樂節門票。舒清朗瞟了一眼,這才想起來,隨口道:
“哦。
別人給的。”見舒煢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又嘆道:“真的。你要的話就拿去,我實在是對你們小年輕的這些玩意兒不感興趣。”
“說的跟你很老似的。”舒煢笑著說。
等回到家已經快七點了,舒清朗開了門隨手將鑰匙丟在玄關的鞋柜上。
舒清朗出生于高知家庭,父母均在重點高校任教。父親教中文,母親教歷史。雖說二老比多數人多讀了幾年圣賢書,但骨子里依然保留著保守的傳統思想。早幾年因出柜問題,鬧得得家里氣氛實在不算融洽。雖不至于鬧到斷絕關系這麼嚴重,但二老始終對兒子的性向問題頗有微詞。他借此用手頭里幾年的積蓄勉強付了套小公寓的首付,便搬了出來,避免每天在二老面前晃悠給父母平添煩惱。
一個人生活慣了他也覺得自由自在,但唯一的不便就是吃飯。倒不是不會做,而是舒清朗一個人實在懶得開火。偶爾給自己下碗打了荷包蛋,撒了蔥花,淋了香油的湯面就算是犒勞自己的大餐了。大多時候還是靠外賣養活的。
自打舒煢去年大學畢業后就回了本市工作,在距離市局不遠的實驗小學教美術。一個熱衷做美食的少女著實看不下去了,時常烤些甜點,做些小吃給舒清朗送來填補冰箱。
舒清朗實在吃膩了外賣時,也會在下班順道去實驗小學門口接了舒煢,兩個人回來自己做點吃的。說是兩個人做點吃的,實際上都是舒煢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舒清朗充其量事前洗個菜,飯后刷個碗。
當舒煢端著一盤色澤油亮的糖醋小排走出廚房的時候,舒清朗正倚在沙發上打盹兒,眼下的青痕無不昭示著主人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