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朗沒再往別的地方看,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對上他放空的雙眼,問他:“不冷嗎?”
袁來呆呆的望著他,停了一會兒嘴巴微微張了一下,好像說了句什麼。
舒清朗沒聽清,又將頭放低了些,問:“什麼?”
兩個人本來離得就不遠,舒清朗為了聽他說話一下湊的更近了。近到舒清朗能夠從袁來微張的嘴里聞到一股甜膩膩的雞尾酒氣,近到舒清朗能夠感受到袁來噴出的帶著溫熱的鼻息。
舒清朗有些尷尬,正想起身,袁來又說了句什麼。
這句舒清朗聽清楚了。
“別親我。”
“……我沒要親你。”舒清朗直起身子,將身體與他保持在不太遠又不太近,不會令人不適的安全距離。袁來頭朝他歪了歪,眼神中似乎有些不解,張嘴說出的話還帶著一絲委屈:“為什麼不親我?”
“……”這話舒清朗是真的接不下去了,總不能說那你讓我親一口吧。沒饑渴到那份上。
……再何況,這貨還有可能是舒煢的追求對象。
袁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珠緩緩轉動了一下,又開口說:“不能親。”
舒清朗懶得跟一個醉鬼掰扯這些,隨口應道:“嗯,不親。”起身去給袁來倒水。
等他端著杯熱水回來時,袁來已經保持著大字閉上眼睛了。
瘋了一晚上了,是該累了。
舒清朗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小聲叫了他一聲:“袁來?”
袁來沒動。
舒清朗心里一動,又叫:“……袁寶?”
袁來皺了皺眉頭。
舒清朗笑了,說:“好了好了,快睡吧。”
舒清朗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從他身下把被子薅出來,給他蓋上。
他站在床邊看了會兒。
袁來應該是還沒睡熟,睫毛還在微微顫動著。
這小孩兒長得是真好看。
袁來從小被他媽當個小姑娘養,除了沒逼著他留長發穿裙子,對待他基本上跟姑娘沒兩樣,或者更甚。
從小就被袁媽苦口婆心的教誨:“寶寶啊,現在這個社會長相真是太重要了。”
三四歲就每天晚上被他媽拉著涂什麼睫毛增長液,磕了碰了趕緊給他抹價格驚人的進口藥,生怕寶貝兒子身上留下一點兒疤痕瑕疵。從小被這麼寵著疼著,袁來自己也被養的一身騷包病。等大點上了高中,別人晚上一回家就是可勁兒的做作業,他晚上一回家就是可勁兒的往自己臉上糊面膜。精致的就差用sk2泡腳了。
袁來本就生的好看,經他這麼一搗騰更是在學校一眾油頭垢面,不修邊幅的男生堆里脫穎而出。
后來袁來沒讀書了專心搞樂隊,騷包依舊,每天起床也先得在臉上擦擦抹抹個四五六七層。
但現在……這個精致boy卻頂著一頭亂毛陷在酒店松軟的枕頭里。
舒清朗盯著他早就拱成一頭雞窩的腦袋,突然很想試試這頭看起來又細又軟的卷毛的手感。
正想著,手已經不自覺伸了過去。
舒清朗在他頭頂輕輕揉了兩把,發絲輕柔的劃過他的指縫。
袁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仰著頭在他手心里蹭了兩下,沒多大會兒呼吸就均勻平穩起來。
舒清朗起身,先是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又過去檢查了一下電熱水壺的插頭有沒有拔。這才輕聲開門離去。
舒清朗坐在車里看了看微信,都兩點多了,舒煢還沒回信。舒清朗動了動手指發過去一條:
-還沒回家?
舒煢的消息幾乎是秒回的:
-和時遙在我家樓下那個燒烤攤吃東西,放心吧哥。
舒清朗又回復:
-拍張照片給我。
沒一分鐘,舒煢的照片發了過來。
時遙坐在一張矮桌后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桌子上是沒剩多少的烤串。舒清朗兩指放大照片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背景是舒煢家樓下,這才回復:
-嗯。吃完趕快回去。
酒店離他家不算近,盡管凌晨路上基本沒什麼車,一路非常順暢,但等他到家已經快三點半了。
這半宿又是托又是拽的把舒清朗累的夠嗆,在工地扛一下午水泥可能也就是這種感覺了。
他有些疲憊的走進浴室,被熱水兜頭淋著,恍惚間腦子里竟飛快閃過袁來赤條條的身體,和那雙修長白`皙的腿。
舒清朗默默把熱水轉到涼水,前額頂著浴室墻壁的瓷磚,花灑里的涼水驟然打在他背上時,他猛的打了個寒顫,澆滅了身體里妄想涌起的欲`望。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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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我`操我`操
-我`操我`操我`操
一大早就收到袁來的一大串我`操,王奕回:
-咋的啦?讓人給煮啦?
-我`操 好像是讓人給嫖了
-????????
袁來早上一睜眼,震驚的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酒店里。拿起手機又驚悚的看到一條昨晚收款二百元的提示。一瞬間心里警鈴大作,隨便發揮想象力巧妙地將這兩者一結合,當機傻了眼。
第一反應就是:
老子被人給嫖了?!
接著就是:
花200就他媽把老子給嫖了?!
袁來腦子里一下閃過上禮拜朝舞臺上扔bra的姑娘。
媽的,真被強/奸了?
袁來怒不可遏的往外走,路過酒店大堂時被前臺姑娘叫住:“欸,押金還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