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冷靜下來又想了想,以錢鴻波跟邱時的關心,找房子的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去,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同樣的事由不同的人說,產生的后續影響也會不同。
那還是自己來吧。
“先說好,我沒有不愿意跟你住的意思。”池言睿開口說道,“我就是不想你操心,也不愿意總是由你來照顧我。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好的。”
邱時點頭,讓他繼續。
“我已經看了不少房源,暫時還沒看到合適的。”
“最壞的結果就是搬出這個小區,但我又不想見不著你和年糕。”
“其實我還想問問,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你租的?如果你也是租的,那我們要不要一起看看別的?”
池言睿說完才覺得緊張,等待審判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邱時——光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他也不敢催,抿著嘴沒再說話。
邱時突然起身,把椅子往后推了推,“你先等一下。”說完便去了臥室。
一分鐘不到邱時就拿著一個正方形的小盒子出來,池言睿覺得那盒子不對勁,心說該不會是買了鉆戒要求婚吧?如果他求婚的話我要答應嗎?蜜月去哪里玩呢?
“回神!”邱時打了個響指,把手里的小盒子放下,“自己打開看。”
“這樣不太好吧......”池言睿嘴上這麼說,動作倒是很麻煩。小方盒側面有個小卡扣,輕輕往上推開,盒子里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不是池言睿以為的戒指。
而是一把鑰匙。
池言睿的大腦飛速運轉,在排除掉土味情話之這是打開你心門的鑰匙后,成功宕機。
邱時全程認真欣賞池言睿的表情變化,等對方拿起鑰匙左看右看以后他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睿睿,你這樣看它也不會在它身上看出花來的。”
池言睿捏著鑰匙,“這是什麼?”
“鑰匙啊。”倒是沒說錯。
“哪里的鑰匙?”池言睿抬眼,“你是不是......”
邱時都沒聽完池言睿剩下的話,直接說了是。
“房子是前年買的。”他解釋說,“去年年初就裝修好了,一直空著散味道。”
池言睿啊了一聲。
“你是不是以為這個盒子里裝著求婚戒指啊?”邱時笑笑,“剛才看你的表情,好像是這麼認為的。”
池言睿連忙說不是,搖頭說沒有。
邱時伸手推著池言睿的手握住鑰匙,“以后會有的,我先拿這個代替。”
“這不好吧?”池言睿覺得那鑰匙燙手,支支吾吾地說不清話。
“我邀請你同居,好嗎?”邱時的目光溫柔,“如果你還不能習慣,那我們可以先分房睡——雖然我不太希望分房,但比起這個,我更不能接受沒辦法一睜眼卻看不到你。”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池言睿被邱時的話繞得有點暈,心里隱約地開心。他特意確認過,餐桌上一點酒精都沒有,那自己現在這種微醺的狀態就太可疑了。
“好嗎?”邱時又問。
“......想抽煙。”池言睿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想法了,他煙癮不大,一般都是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想在嘴里叼根煙,但現在他并不煩躁,就是覺得有點亂。“算了,不重要。”說完他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右手捂了捂臉,“我是不是應該再矜持矜持才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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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邱時又在池言睿的強烈要求下約定好由他購置新房的軟裝。
其實在一段關系中,金錢方面并不需要完全的平等。但如果這樣能讓池言睿心甘情愿地住進新房子,邱時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個人找了個周末大采購,刷卡的時候池言睿特別爽快,動作幅度大到收銀員都忍不住要偷笑。邱時問他為什麼花錢會這麼開心,池言睿沒說實話,只說是對未來生活充滿期待,實際上他是隱隱有了一種在包養邱時的感覺——過過癮也挺好。
搬家的日子是翻黃歷翻出來的,池言睿跟邱時選好了日期,便準備各自打包家里的東西。邱時很有計劃性,打包效率驚人,然而等他開了隔壁門想要了解一些進度時,簡直是被池言睿氣笑了——客廳里只有幾個還沒封好的紙箱,而池言睿抱著年糕(抱年糕過來的理由是怕年糕影響邱時打包)睡在沙發上,一人一貓毫無形象可言,吹著空調暖風翻肚皮。
邱時動作不大,小心翼翼蹲在沙發旁邊看了好久,池言睿和年糕竟然都安安穩穩地繼續睡覺,絲毫沒有危機感。于是邱時把貓抱走了,又拿紙巾搓成小條去搔池言睿的鼻尖。
先是皺鼻,然后是伸手撓,最后池言睿打了個噴嚏,終于睜開眼看到了邱時。
“你干嘛啊。”還沒睡醒的人說話都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還睡呢。”邱時拿旁邊的外套往他身上搭,“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池言睿還在犯困,見邱時坐到旁邊也就放心地往他肩膀上靠,“不怎麼樣,不想收拾了。”
“那我幫你吧。
”邱時捏他的鼻子,“去洗個臉清醒清醒。你負責指揮,我負責執行,怎麼樣?”
這提議不錯。
池言睿點點頭,打著哈欠說了句邱時哥哥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