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叫管逍,梁多多年好友。
“昨晚在你陳哥這兒住的,出來順道看看你。”管逍站在門口,壓根兒沒打算再繼續往里走,“晚上一起吃飯?”
“干嗎?”梁多心中警鈴大作,“你跟陳哥x生活不和諧需要我做指導?”
“做你個頭。”管逍說,“今天我過生日。”
“放屁,你生日下周呢。”他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管逍哪天生日梁多會不知道?
雖然梁多好像什麼事兒都不放心上,但實際上該記得的都記著,管逍這人龜毛得很,忘了他生日,能拿這事兒羞辱梁多一年,一個大男人心眼兒小得跟針尖似的。
“我說的是‘過生日’。”管逍說,“下周有事兒,今天提前過了。”
“這都可以?”梁多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前把我的百歲宴辦了?你準備一下,就明天了,生日禮物趕緊給我安排著。”
管逍翻了個白眼,沒接他的話茬。
“來不來?”管逍說,“陳白塵讓我來問問你。”
“都誰啊?”
“就我倆,還有你。”
梁多看出來了,管逍壓根兒沒想讓他去。
“得了吧,我今天出門看了運勢,忌接受邀請。”梁多說,“改天把生日禮物快遞到您府上,今晚就不約了。”
管逍心說正好,也沒真想讓你去,就意思意思,怕你之后提起這事兒跟我嘰嘰歪歪。
這倆人,互相覺得對方龜毛,其實半斤八兩。
“你等會兒。”管逍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重新說一遍。”
“啥?”
“拒絕晚上一起吃飯的話,重新說一遍。”管逍說,“不然老陳以為我騙他。”
梁多差點兒笑抽過去:“你們的愛情真是太脆弱了,充滿了對彼此的不信任。”
“少說廢話,快點兒。”
就這樣,管逍帶著錄音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并且承諾過陣子收到梁多的生日禮物之后補一頓大餐給他。
今日份的“忌接受邀請”任務完成。
管逍走了,梁多繼續做他的伸展運動,就這樣做到快九點半,今天的第一個病人推門走了進來。
“你好,”推門進來的是個個子挺高的年輕男生,才初秋,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正準備冬眠,“請問,開門了嗎?”
此時梁多剛關了手機的早間新聞,正準備泡茶,聽見聲音回頭一看,立刻露出招牌笑容。
“開門了,”梁多說,“進來吧。”
那男生走了進來,梁多雖然是單身主義,但這跟他喜歡看帥哥并不相悖。
距離他這診所不遠處就是一所大學,偶爾也會有大學生過來。
但很偶爾,畢竟學校有自己的校醫院。
“怎麼了?”梁多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
“應該是發燒了。”男生說,“我猜的。”
“你猜的?”梁多笑了,“量量體溫吧。”
他打開抽屜,拿出體溫計甩了甩,然后遞給了對方。
在男生量體溫的時候,梁多抽出一本新的病例,開始填寫:“姓名。”
“蔣韓。”
“年齡。”
“23。”
年輕真好。
梁多在寫下“23”的時候,突然羨慕起來。
他其實并沒有年齡焦慮,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當他遇見這種半成熟半青澀的大學男生時,還是會有一點點想要追憶似水年華。
梁多簡單詢問了一下蔣韓的癥狀,頭疼、咽喉痛,時間到了看一眼體溫:“是有點發燒。”
蔣韓聽見他這麼說,像是肯定自己的判斷也像是肯定梁多的診斷,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梁多給他開了藥,讓他交錢,然后配藥打針。
“你是理工大學的學生?”配藥的時候,梁多隨口跟對方閑聊。
“嗯。”
“怎麼沒去校醫院?”梁多說,“校醫院打針不是更便宜?”
梁多記得他們上學那會兒在校醫院打個吊瓶才幾塊錢。
“不想去。”蔣韓擤了擤鼻涕,然后說,“昨天跟校醫打起來了。”
梁多轉過去看他:“……醫鬧啊?”
“不是不是,”蔣韓趕緊解釋,“昨天我們打籃球,打著打著就……變成了打架。”
果然是年輕人。
梁多輕笑了一聲,忍不住說:“你們校醫還挺逗。”
“還行吧,就是脾氣差。”蔣韓看著梁多拿著吊瓶走過來,問,“打針疼嗎?”
“別跟我說你這麼大人了沒打過針。”
“很小的時候打過,長大就沒有了。”蔣韓說,“我暈針。”
梁多掛好吊瓶,對他微微一笑:“那你就閉上眼睛,在我這兒暈了,搶救的話,是要另外收費的。”
果然,打針的時候蔣韓真的閉了眼。
睫毛還挺長。
梁多瞄了他一眼,畢竟,沒人不喜歡帥哥。
針尖扎進血管,蔣韓輕聲“嘶”了一下。
挺大個男人,竟然怕打針,跟管逍有得一拼。
梁多心里這麼吐槽,但他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的,他是個體貼又熱情的醫生,要對每一位病人散播愛與溫暖。
針算是扎上了,蔣韓也睜了眼,但一直不敢看自己的手背。
“這得多久啊?”
“半個多小時吧。”梁多說,“明天和后天你還得過來。”
蔣韓看看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沒怎麼,”蔣韓說,“就是覺得你比我們那校醫溫柔多了。”
剛泡好茶的梁多轉過來對他一笑:“謝謝夸獎,我也覺得我很溫柔。”
今日份“廣結善緣”任務也就此達成。
梁多心情大好,并給了蔣韓一顆糖。
第2章
梁多的抽屜里放著各式各樣的糖,而且會定期補貨,都是為來看病的小朋友準備的,當然,偶爾也會給大朋友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