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宋洋一語驚醒了他,或許他到現在還是老樣子,對不起別人也對不起自己。
不過,自從跟梁多坦白了心聲之后,他確實豁然開朗了,也沒有非要得到不可,只是希望爭取一把,不行就算了。
就像宋洋跟他說的:“試試唄,不然到你死之前滿腦子就只會是這件事。”
他活了快三十年,還不如一個學生看得開。
楊嘯聞說:“是嗎?那你怎麼證明他確實是你男朋友呢?”
不好糊弄,這人太不好糊弄了。
“等著。”還真能。
梁多說著就點開了對話框。
不要臉了。
梁多為了挽回自己在楊嘯聞那里的尊嚴,已經不要臉了。
他給蔣韓發了一個“路過”的表情包,并祈禱那家伙看不見。
楊嘯聞正要說這也不能代表什麼,結果蔣韓的回復立刻就蹦了出來。
可愛小蔣:你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楊嘯聞剛看到這句話,那邊語音電話都過來了。
這確實不太尋常。
梁多腦袋“嗡”的一下,沒接蔣韓的語音通話。
楊嘯聞說:“我突然想起有事要處理,先回去了。”
“啊?”這麼突然?
“我們的事改天再說吧。”楊嘯聞沒等梁多說什麼,已經轉身快步離開。
果然,不僅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連男人的心思男人都沒法猜。
梁多一臉莫名地看著楊嘯聞離開,手里的電話震得要死要活。
“你干嗎?”梁多沒忍住,接起了蔣韓的語音電話。
“梁醫生,你不生氣了啊?”
意外之喜!
真的是意外之喜!
蔣韓在宿舍耍憂郁,正準備借可樂澆愁呢,梁醫生這邊就有了動靜。
死灰復燃,憂郁小蔣又活了過來。
看著蔣韓滿面春光地跟梁醫生通話,室友喝著可樂感慨道:“陷入愛情的男人,沒得救了啊!”
“我忙著呢,你別跟我說話。”梁多耍脾氣,但話這麼說,卻沒掛斷,翻著白眼上樓了。
蔣韓尋思著得趕緊解釋一下,這梁醫生陰晴不定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突然不搭理他,他得把剛才的誤會給說清楚。
“梁醫生,我剛才真不是故意掛你電話,”蔣韓說,“iPhone,你知道的,說沒電就沒電,明天我就換手機,充電五分鐘通話兩小時那種。”
其實梁多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消氣了,這會兒聽蔣韓這麼一說,覺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隨便你,”梁多說,“你換不換手機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開了門,換鞋進屋,躺在了沙發上。
還是家里好,家里沒有讓他不知道怎麼應對的追求者。
腦子里冒出這句話的時候,梁多覺得自己可真是欠揍,膨脹得有點兒過分了。
“當然有關系了。”蔣韓說,“我得換個電量扛得住的,要不下次突然沒電自動關機,你又該把我拉黑名單了。”
梁多一聲冷笑:“你想得倒是挺美,我哪有閑工夫跟你通話。”
“現在不就通話呢麼。”蔣韓覺得梁醫生實在有點兒好玩,嘴硬心軟那種,可愛得緊。
梁多經他一提醒,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自己今天過分寵著這個混球了。
“再見吧,有緣再見。”說著梁多就要掛電話,但被蔣韓的嚷嚷聲吵得不得不說,“你安靜一點,我要耳鳴了。”
蔣韓笑:“好的,再聊一會兒唄,聊十塊錢的,我給你錢。”
“喲呵,當我是什麼?廉價陪聊?”
“那你說怎麼收費,我砸鍋賣鐵也給你。”
梁多撇了撇嘴,心說哥哥我賺得不少,誰稀罕你那點兒錢。
“你付不起,我太貴了。”
“那不也得試試麼,”蔣韓說,“當初我媽還說我考不上研究生呢,我這不也快畢業了。”
蔣韓語重心長地說:“你得相信我,男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向來不怎麼純情的梁醫生聽到他這句話,腦子里出現了奇怪且有點兒下流的畫面,他趕緊搖了搖頭:“我真不跟你聊了,累了一天,需要休息。”
“梁醫生,你平時不工作的時候都干什麼啊?”
梁多這人,這些年光長歲數和美貌,心眼兒是沒長多少,完全沒意識到蔣韓在硬扯話題拖延時間,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跟人聊了起來。
“讀讀書啊,彈彈琴啊,寫寫毛筆字什麼的,”梁多躺在沙發上睜眼說瞎話,“修修身養養性罷了。”
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蔣韓還真信了,畢竟在蔣韓心里,梁醫生確實是個看起來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這麼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他的梁醫生。
“梁醫生,”蔣韓說,“那你給我推薦幾本書唄,我得多學習學習,爭取早日跟上你的思想境界。”
梁多微微一笑,心想:跟上我的思想境界?那怕是難。你得把某網站的高那啥小說都認真鉆研一遍,再把《回家的誘惑》起碼看十遍。
“行吧,”梁多說,“像你這樣平時也不讀書的,就從簡單的開始。”
他從沙發上起來,去了書房。
梁多家書房裝修得倒是很不錯,他很喜歡在書房玩他那些可愛的小玩具。
“《百年孤獨》,看這個吧,”梁多盯著自己那壓根兒沒拆封的一排書說,“看完記得來跟我匯報心得體會。
”
蔣韓領命,第二天就去學校圖書館借了這本書。
室友說:“了不起,前有了不起的蓋茨比,后有了不起的梁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