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多抬手,摳了摳耳朵。
“那天,我第一次走進你的世界,你給我打了一針,退燒針,”蔣韓說得起勁兒,“燒是退了,但我對你的愛卻燃燒得更旺了。”
“……等一下,”梁多說,“精簡一點可以嗎?今天晚上不是咱們倆主場,沒人會聽你長篇大論。”
“哦,也行。”蔣韓想了想,然后精簡了一下,“我對你愛得深沉,那之后隔三差五就來給你送奶茶送糖球,你生日那天,我親手做了長壽面給你,那是第一次有人為你親自下廚,你感動到淚灑長江,最后決定接受我對你的愛。”
“同學,停一下。”梁多說,“首先,你沒給我做長壽面,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其次,以前有人給我做過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梁多覺得這事兒真是挺不不舒服的,以前有一年他生日,楊嘯聞親自做了生日蛋糕給他。
早知道,他都不會吃那個蛋糕,現在想起來,有點兒曖昧。
梁多覺得自己無形之中當了綠茶受,尷尬到腦袋都大了。
“最后啊,”梁多說,“長江不流經咱們這兒,你能不能稍微靠譜一點兒?”
蔣韓看著他笑:“行,那我就實話實說。”
“怎麼個實話實說?”
“我去你診所打針,后來好幾次都偶遇,就有緣,”蔣韓說,“我們在寺廟遇見,我用你給我的香求了姻緣,然后就求來了你。”
梁多覺得這有點兒微妙,越聽越像是真的。
“這個真的靠譜,而且咱們倆不是還在寺廟遇見那個追求你失敗了的人麼,”蔣韓心機深重,特意強調楊嘯聞“追求失敗”,他說,“我這麼一說,他一準兒就信了。”
“隨便吧。”梁多真的累了,“但我建議你到時候還是裝啞巴。
”
“我盡量,不到關鍵時刻,不開口。”那是不可能的。
蔣韓已經做好了跟情敵決一死戰的準備,今天晚上他必將凱旋!
梁多他們過去的路上堵車堵了好一會兒,到了之后找停車位又找了好半天。
蔣韓在車上躁郁:“梁醫生,我緊張。”
“不用緊張,你就是湊數的。”梁多是一點兒沒把他當回事兒,琢磨著這就是個擺設,但蔣韓不停“緊張”“緊張”地說,搞得他也有點心虛了。
畢竟是來騙人的。
梁醫生向來都是誠實守信的好男人,這種事情他沒經驗。
“那等會兒我情敵要是欺負我,你會幫我不?”
“你哪兒來的情敵?”梁多終于找到了一個停車位,火速占了位置。
“就上次咱們遇見的那個人啊,”蔣韓回憶著對方的模樣,覺得其實那人還挺有競爭力的,一看就成熟穩重事業有成,這種人一旦發起進攻,那不好抵擋,“他是我情敵。”
“……放心,他不會怎麼你的。”梁多說,“而且你也不用把他當你情敵,你又不是我真男友,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停好車,梁多心滿意足地說了句:“完美!”
梁多叫蔣韓下車,倆人慢慢悠悠地往酒吧那邊走。
最近天冷,眼看著就是年底了,冬天已經來了。
蔣韓說:“梁醫生,能問你一個問題不?”
“不能。”
雖然梁多說不能,但蔣韓還是問了:“那個男人,你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啊?我看他條件挺好的。”
梁多笑了,看了蔣韓一眼:“他條件好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嗎?”
“現在不都這樣嗎?”蔣韓說,“雖然我還在上學,但這些事兒也不是不懂。”
“你又懂什麼了?”
“人到了某一個階段開始尋找的已經不僅僅是愛情,更多的是看條件嘛。”蔣韓說,“哎不過也不能這麼說,你自己本身條件就好,也沒必要挑這個。”
梁多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輕笑了一聲:“你還沒進入社會,怎麼就開始琢磨這些了?沒必要,趁著還在學校,多享受一下不那麼功利的世界,以后開始工作了,有你琢磨的。”
“我這不是擔心麼,”蔣韓笑得有點兒憨憨的,“怕自己比不過情敵。”
梁多斜眼看看他:“少來。”
蔣韓滿臉堆笑,又問:“所以你為什麼不答應他啊?”
“我為什麼要答應?”梁多說,“我是單身主義。”
“單身主義?”
“嗯,談戀愛太麻煩,不想談。”
蔣韓皺著眉,滿頭問號:“談戀愛多開心啊!”
梁多擺了擺手:“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蔣韓說,“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覺得談戀愛麻煩嗎?因為你沒遇到你真正喜歡又合拍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這麼一個人,你不僅不會覺得麻煩,還會覺得怎麼都不夠。”
梁多懶得聽他這些話,指了指前面:“馬上到了。”
蔣韓看了一眼前面的酒吧,笑了:“咱們在這條街上還遇見過呢。”
“蔣韓。”
“嗯?”
“不提那事兒你會死嗎?”那是梁多第一次在蔣韓面前“社死”,他一直都想把那段記憶抹去,而且他最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從那盆淘米水開始,他三天兩頭就“社會性死亡”,每次還都是在蔣韓的面前。
孽緣。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愿那個晚上多跟楊嘯聞喝一杯酒,也不會在那個時間路過這條街。
“好,不提。”蔣韓哄著他,“多多,我們到了哎。
”
多多?
梁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著蔣韓給他拉開了酒吧的門,做了個“嘔”的表情,但還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