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惦記著廣結善緣,梁多去取車的時候,把一杯奶茶給了隔壁王嬸兒家的小胖子,小胖子歡呼:“梁醫生最帥!”
梁多心情好多了。
可能是因為梁多這人向來自信,覺得蔣韓周一沒來肯定是因為臨時有事兒,第二天一準兒一大早就過來騷擾他。
可惜了,不僅是星期二,星期三蔣韓也沒來。
三天了,這小子是不是死了?
梁多,曾經自稱是絕情谷谷主的男人,這一次竟然記掛起笨蛋小蔣來。
星期三的一整個下午,診所沒什麼人來,他反復翻著蔣韓的朋友圈和人人網主頁,寂靜無聲。
“不會是真的死了吧?”梁多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去吊唁一下。
但梁多這人別扭得很,明明惦記得要死,但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他強撐到周四早上,沒忍住,直接開車進了蔣韓學校,理由他都想好了——出門晚了,沒找到停車位。
這天挺冷的,梁多已經穿上了厚重的呢子大衣。
他把蔣韓的那些證件放在口袋里,然后下了車。
早上九點多,學生們該上課的都已經上課去了,路上零零星星的要麼是遲到的,要麼就是去圖書館自習的。
他晃蕩在校園里,發現這路兩邊的樹葉都掉得差不多了,冬天真的是要來了。
梁多不常走的路永遠都記不住,尤其像蔣韓他們學校,左一條小路右一條小路的,他原本是想去食堂,結果愣是稀里糊涂走到了體育場。
體育場也沒有蔣韓。
梁多撇撇嘴,隨便抓了個路過的學生打聽了一下食堂的方向,然后等著風往前走。
這緣分,說來就來。
梁多悶頭走路的時候,突然被叫住了。
蔣韓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實在沒想到會一大早在學校看見梁多。
“梁醫生,你怎麼在這兒啊?”蔣韓眼睛都亮了。
梁多聽見蔣韓聲音的時候愣了一下,突然緊張,像是干壞事被抓了包。
梁多看向蔣韓,非常希望此事的蔣韓能夠明白自己不是特意來看他的,只是恰好路過,恰好而已!
不過他沒來得及解釋,因為差點兒沒認出來眼前這人是笨蛋小蔣。
這是蔣韓嗎?
胡子拉碴的,頭發也亂糟糟的。
半夜挖地雷去了還是讓人綁架剛逃出來?
“你這是什麼造型?”梁多滿頭問號,“cosplay?這是cos誰呢?”
蔣韓尷尬地笑笑,抓了抓頭發:“頭發長了,沒剪。”
這話說的,他倆也就三天沒見,三天前蔣韓還是個頭發雖然長了但依舊有型的男青年,這會兒這造型簡直像流浪漢。
“你到底干嘛去了?”梁多看他這樣,覺得這小子絕對有故事。
“跟著導師搞作業去了,”蔣韓說,“臨時被抓去的,都沒來得及告訴你一聲。”
啊……原來是去忙正事兒了。
梁多郁悶的心情突然多云轉晴,整個人都輕盈了。
絕對不是因為我想見他!
梁多在心里對自己說: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因為我不甘心!
之前蔣韓對他那麼殷勤,突然不理他了,梁多不甘心而已。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不過是拙劣的狡辯,自己怎麼回事兒,他心里也有點兒清楚了。
“那個,”蔣韓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你怎麼來了啊?”
來看我的嗎?
想我了?
蔣韓開始飄了。
事實上蔣韓原本就有點兒飄,這幾天被導師抓過去干活,每天平均睡眠只有三個小時,真的累,腦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沒洗澡,沒洗頭發,臟得要死,不過洗臉很勤,因為困,需要用冷水洗臉保持清醒。
人在高壓之后突然松懈下來都會有些不適應,蔣韓剛剛幾乎是飄著往宿舍走。
“我今天出來晚了,”梁多厚顏無恥地說,“診所附近沒有停車位了,就把車開你們學校來了。”
蔣韓看看他:“可是這地方離停車場好遠。”
梁多遲疑了一下:“我……我要出去,結果迷路了。”
蔣韓看著他笑:“你說謊。”
傻子都知道他在說謊。
停車場往前一走就是學校大門,怎麼可能麋鹿。
蔣韓認定了梁多是來找他的,于是問:“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早飯。”
“倒是還沒吃。”梁多做作地說,“看你這麼有誠意,勉為其難答應你。”
蔣韓笑得傻了吧唧的,歡天喜地地帶著好幾天沒見的梁醫生去了食堂。
“你現在這樣可太丑了。”梁多忍不住吐槽,“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人?”
“你不覺得很性感嗎?”蔣韓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我同學都說我這樣特別有男人味兒。”
“得了吧,你同學那是忽悠你呢,你還真是天真無邪,什麼都信。”梁多說,“待會兒吃完飯趕緊回去刮胡子,你這頭發也該剪剪了。”
蔣韓乖巧點頭,連連稱是。
“我等會兒回宿舍把頭發也剪了。”
“啊?”梁多剛喝了一口粥,想感慨他們學校這小米粥真是不錯,“你自己剪?”
“嗯,現在外面剪個頭發太貴了,我窮學生,剪不起。”
“剪個頭發能多少錢?你少買幾杯奶茶就省出來了。
”
蔣韓看著他笑,說話的時候眼神那叫一個真誠:“別的可以省,奶茶不能省。”
梁多被他盯得有點兒心慌,也不知道自己慌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