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真是。
“那怎麼辦?明早我吃什麼?”
蔣韓忍著笑,眼看著梁多已經跳進了他的“溫柔鄉”。
“今天的米飯還剩點兒,要不我明早給你做炒飯。”
“也行,勉強湊合。”
梁多斜眼看看他:“那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吧,現在天也不早了,趕緊回學校吧。”
梁多說完,扭頭看向窗外,這會兒外面的雪下得比之前更大了,白茫茫的一片,還挺好看的。
蔣韓也不糾結,乖乖聽話站了起來:“那我就先走了。”
梁多驚訝地仰頭看他,還真的沒想到這家伙這麼輕易就答應回去,正常來說不應該死皮賴臉求留宿嗎?
蔣韓頭也不回地走到衣架邊,拿下了自己的羽絨服,他穿好衣服,往門口走:“梁醫生,我明早爭取七點到,來了就給你做飯,不過到時候我敲門可能會把你吵醒。”
梁多看著他,滿頭問號,這小子為什麼不按劇本來?
蔣韓磨磨蹭蹭往門口,半分鐘的路,他走了得有三分鐘。
在玄關換鞋的時候,蔣韓在內心瘋狂呼喊:梁醫生!你為什麼還不挽留我?你挽留我啊!挽留我!
而梁多,還沉浸在這小子不按套路來的震驚中沒回過神,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誤會了蔣韓,其實人家真的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蔣韓發現自己這回是真的把自己頂到杠頭上了,無奈之下,只能灰頭土臉地離開。
他依依不舍地走出門去,關門前還在說:“梁醫生,我明天早上七點過來!六點就得從學校出發!”
梁多跪在沙發上伸長了脖子看蔣韓,直到對方關了門,他才突然手忙腳亂地從沙發上下來,拖鞋都沒穿,直接跑到了玄關。
可愛小蔣又喪氣了,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蠢的蠢蛋,這麼好的留宿機會竟然被自己親手扼殺了。
活該單身一輩子。
他憂愁地下樓。
憂愁地推開樓門。
憂愁地走進了雪里。
一時間,蔣韓腦子里涌現出好幾首歌的歌詞,都是悲傷情歌,失戀之后一邊喝酒一邊唱的那種。
煩死了。
蔣韓覺得自己遲早得被自己給氣死。
正生悶氣的蔣韓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喊他,本來以為是幻聽,結果剛一回頭,還真的看見了他心尖兒上的梁醫生。
梁醫生穿著毛衣就出來了,站在樓門口的臺階上。
“哎,你大晚上的折騰什麼啊?”梁多站在那里,雪很快就落滿了他的肩膀。
蔣韓驚喜得不行,轉過來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
梁多說:“趕緊回來,怪冷的。”
說完,梁多轉身,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他出來的時候著急,沒帶門禁卡。
蔣韓跑過來的時候發現梁多盯著刷卡的地方發呆,他問:“梁醫生,怎麼了?”
“蔣韓。”
“嗯?”
“我恨你。”
蔣韓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不要輕言怨恨。”
“為了追你,我門禁卡忘了帶。”
梁多轉過頭,寒風陣陣,人生無望。
“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梁多上個星期把家門換成了密碼鎖,所以進家門是沒問題的,但首先,他倆得先進樓門。
“這……”蔣韓說,“那可以打電話給物業嗎?”
梁多伸出手:“手機拿來。”
他出來得急,手機也沒拿。
都是蔣韓的錯,都怪蔣韓不按劇本走!
蔣韓乖乖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到了梁多的手心里:“開屏密碼是我的生日。”
蔣韓沒想到,梁多竟然真的順利解開了他的手機。
喜出望外。
喜上眉梢。
梁多打了個噴嚏。
在梁多撥電話給物業的時候,蔣韓拉開自己羽絨服的拉鏈,從后面抱住梁多,把人裹在了衣服里。
梁多一怔,那邊物業都已經接聽了,他卻還沒反應過來。
“梁醫生,說話。”
“哦哦,”梁多鼻子都在冒火,趕緊回魂,對物業說:“你好,我是16棟的業主,門禁卡忘了帶,能不能幫忙開一下?”
大晚上折騰人家物業樓管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他們倆也實在沒有勇氣在樓下吹著寒風等一個有緣人來幫忙開門。
以前這種情況物業都會派人過來,但今天也是倒霉,物業樓管都去團建了,竟然沒人管他們。
值班的物業客服說:“實在抱歉,您可以自己來物業拿一個臨時門禁卡。”
梁多覺得頭疼,先道了謝掛了電話,然后問蔣韓:“你說我們是在這兒等著還是去物業拿門禁卡?”
物業在小區北門那邊,走過去也挺遠的。
“等會兒吧。”蔣韓說,“咱們倆就當是站這兒欣賞雪景了,沒準兒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也行,梁多點了點頭。
倆人像傻子一樣站在樓門口“賞雪”,梁多本來挺冷的,畢竟毛衣這個東西,風一吹就被打透了,但蔣韓用羽絨服裹著他,別的不說,他后背緊貼著蔣韓的胸膛,倒是真的很暖和。
很暖和也很踏實。
很曖昧也很……浪漫。
一直以來梁多都不是會憧憬愛情的人,甚至在他心里,談戀愛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兒,或許是他有些極端了,但他真的覺得戀愛百害無一利。
可是此時此刻,他跟蔣韓這樣站在外面吹著冷風等著進門,突然打心底里覺得特別甜。
蔣韓輕聲問他:“梁醫生,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