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聲閣后仰一點,低著頭動作,不看他,“嗯”一聲算是采納他的意見。
陳挽在他打最后一個死結的時候囑咐了一些話,不過趙聲閣不想再跟他說話了,就沒有應。
“你聽清楚我說什麼了嗎?”陳挽突然覆上趙聲閣的手背,拉著,晃了一下。
陳挽的手很軟,很熱,趙聲閣掌心被對方指肚的軟肉輕輕掃了一下。
他不確定,若有似無,趙聲閣像受到騷擾一樣皺了皺眉,他剛要跟陳挽說安分一點,下一秒,指節上的麻繩就忽然從他覺得很癢的手里溜走了。
繩子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巧妙地繞了圈,套上了他自己的手腕,趙聲閣的眉狠狠蹙起。
在說話的時候,陳挽已經偷偷解開和牽走了麻繩。
論身手和體格壓迫,陳挽比不過自小受過系統訓練的趙聲閣,但論玩不入眼的陰招和伎倆,趙聲閣比不過從小棲身于魚龍混雜大染缸里的陳挽。
陳挽會的東西,可比趙聲閣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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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船有參考一點“沈括”號和“張騫”號,但也有一些私設這樣子
第55章 54、你毫無信用可言
就算趙聲閣真的綁住了他,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解脫,小欖山那種煉獄里的惡魔都無法制服住陳挽,何況那樣一個紳士和君子的趙聲閣。
和君子交手,贏的總是小人。
現在,換他來綁趙聲閣。
陳挽吸取趙聲閣的前車之鑒,把他手腕捆得極緊,樣式之繁復令趙聲閣眼花繚亂。
但趙聲閣身形高大,體格并非陳挽可比,在絕對的力量差距之下,所有的技巧都是花拳繡腿。
趙聲閣即便被綁著,也能舉起一雙手直接掐上陳挽的頸脖。
陳挽頸項修長,趙聲閣的大手輕而易舉地環住,拇指指腹在他的喉結重重一按,沉著聲說:“陳挽,馬上解開。”
陳挽呼吸漸重,喉嚨在對方帶著威脅的摩挲中不斷滾動,趙聲閣應該是真的生氣了,手上用了力氣,陳挽有很微弱的窒息感,但搖搖頭,就這麼任對方掌控自己最脆弱敏感的命門,手上卻將人捆得越來越緊。
不知艙外發生什麼,船身忽然顛簸起來,兩人齊齊往一邊跌去。
趙聲閣趁勢伸出一條腿壓制陳挽,高大身影壓下來,如玉石傾落。
陳挽眼疾手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身坐上趙聲閣腰腹,兩條長腿壓在他兩旁,絕處逢生,反攻為守,居高臨下,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按住他,兩個人的氣息緊密纏在一處,劍拔弩張。
“下去!”趙聲閣眉目陰沉,不怒自威。
陳挽充耳不聞,自說自話:“待會兒你聽到什麼都別出來,我會把密倉鎖上。”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不會把我怎麼樣。”
“我一出去就會馬上找地方藏起來。”
“你不用擔心。”
趙聲閣目光像刀刃一樣凌厲,沉下聲音:“陳挽,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氣場,壓得人心頭一顫。
但陳挽壓根不管他說什麼,面容陰戾,目光偏執,跟平時溫柔順從的樣子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果決、武斷、偏執,極其強勢,發號施令一二三四:“警報響起你立刻啟動脫離母艙。”
“我會在外面配合密倉的脫軌。”
“如果到時間被我發現你還沒有啟動脫離模式,我會在上面用母艙緊急制動,直到它成功脫軌為止。
”
趙聲閣眸心一縮,整個人都靜住了,心口上仿佛被提前開了一槍。
陳挽威脅他,用整個船艦包括自己的安全確保他能成功逃脫。
核心區的警戒信號燈亮起……陳挽動作迅速掏出一梭子彈塞進趙聲閣的西裝口袋里。
“你干什麼!?”趙聲閣怒聲喝斥。
“我還有。”陳挽不放心,早有準備,出發的時候多揣了幾梭,“我用不了那麼多,你拿著,以防萬一。”
陳挽不接受趙聲閣有任何意外的可能,憑他的槍法,身上的夠用了,如果不夠用,那也已經不是一支槍能解決的情況了。
“陳挽!”
趙聲閣怒不可遏,海平面以下的光照陰暗,讓他五官深刻蘊含怒氣的臉顯得格外兇悍和凌厲。
陳挽怔了一瞬,他還從來沒見過趙聲閣這樣生氣憤怒的樣子。
趙聲閣一直是穩如泰山、從容松弛的,他幾乎不敢直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陳挽很明白,這麼做或許會讓他深藏多年的秘密徹底敗露,但仍然沒有任何猶豫。
保護趙聲閣是一種本能,人不可能違抗自己的天性和本能。
陳挽竟然笑了笑,說:“沒有時間了,我們爭取一個小時后陸上見,好嗎。”
說完就轉身在艙門上設置系統關閉的密碼,之后密艙就會進入緊急保護狀態。
他聽見趙聲閣已經恢復冷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陳挽,你敢出去一步,我們就以后就不要再聯系了。”
陳挽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
“你這個人毫無信用可言。”
“不守承諾,不服命令,不聽指揮,明隆要不起這種乙方。”
趙聲閣是在談判桌邊長大的,總是能在無望的劣勢中敏感地察覺迅速地分析出自己微妙的優勢和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