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趙聲閣第一次為自己的冷漠和傲慢感到悔恨。
但陳挽抬起頭,眼睛很亮,對他說:“我本來覺得自己不能活著出小欖山了,出去了也是另一個牢籠,但是。”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
趙聲閣很久才“嗯”了一聲,眼底涌起很深的情緒,說:“我叫趙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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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對閣的正直善良濾鏡,從小欖山這一幕開始
65和66章有一些情節改動,有興趣的寶寶們清一下緩存或者是重新進入ap應該就可以看到~
第69章 68.港島無雪
“好的,趙聲閣,”陳挽釋懷一笑,“我叫陳挽,你能和我在一起嗎,我不需要追的。”
“要吧,”趙聲閣凝著他,淡淡地說,“要的。”
約會驚喜,鮮花禮物,出門接送,別人有的陳挽都要有,且更多。
趙聲閣說:“我做事喜歡認真一點,追人也是,你可以不用太快就答應。”
陳挽心跳得很快,和他對視片刻,偏開頭沒什麼辦法地笑了。
他低下頭,把手放在趙聲閣的肩上:“趙聲閣,能不能問問為什麼啊?你喜歡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趙聲閣沒有回答任何問題,拆穿他:“你覺得你自己不值得被愛?”
“……”陳挽誠實地說,“我不知道。”沒有得到過什麼愛的人實在找不出自己被愛的原因。
趙聲閣想了想,告訴他:“沒有具體的時間,被你吸引是一個模糊但必然的過程。”
他講這些話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臉上表情很淡,仿佛在談公事,但語氣自然又坦誠,“沒有人會不喜歡你,陳挽。”
“你不用再試圖去非要找到一個什麼原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趙聲閣的評價份量太重,也太篤定,已可稱為終身贊譽,陳挽心口發燙,張了張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手機響了很多次,廖全的、陳秉信的、宋清妙的,都被趙聲閣直接按了,放到自己口袋里。
趙聲閣對陳挽的監禁,從這一分鐘開始。
陳挽真的如愿變成了趙聲閣的人質,被勞斯萊斯搭載著穿過黑夜的城市森林,又如同被遲到的馬車載送回家。
車載廣播是陳挽最常聽的港文電臺,深夜頻道在放千禧年天后合輯。
“寫這高貴情書
用自言自語
作我的天書
自己都不愛
怎麼相愛
怎麼可給愛人好處”
陳挽現在緩過神來了:“趙聲閣。”
“那次拍賣會,你認識我嗎?”
趙聲閣打了把方向盤,右轉,目視前方:“什麼拍賣會,沒印象。”
陳挽笑著哦了一聲,手擱在車窗邊,轉頭看著他 :“就是我們一起參加過一場拍賣會,你可能沒看見我,那天我被一輛勞斯萊斯別車。”
趙聲閣點點,踩一腳油門:“那你的車盡早換了吧,明天我們就去選。”
“……”
勞斯萊斯停在淺灣。
趙聲閣第一次來陳挽家。
大平房,有視野絕佳的海景露臺,但陳挽覺得以后還是要買一幢獨棟別墅放置趙聲閣。
陳挽把趙聲閣帶進來說隨便看,希望他可以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他去燒水的時候趙聲閣沒有亂走,不過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偏廳那個金絲楠木的百寶柜。
因為真的很大,很……華麗,像時下年輕女孩子專門花大價錢置辦或擺件的周邊展柜。
趙聲閣背著手走近,掃了一眼。
長生無極系列瓦當袖扣,百達翡麗腕表,限量版香水,土耳其手工羊毛毯……
上層奢靡華麗,下層天差地別,一個舊網球,一支脫了漆的維斯康蒂,還有一張枯葉標本。
東西很少,破舊,但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占據了這個奢華寶柜的二分之一,讓上層擺放擁擠的奢侈品在它們面前都顯得失了牌面和氣勢。
任珠光寶石多華麗,它們才是這個百寶柜的主人和靈魂。
趙聲閣一件一件,看了很久,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陳挽將木蘭朵熱好的時候,看到趙聲閣正拿著一張泛黃的草稿紙。
陳挽臉騰地紅了起來。
趙聲閣挑了挑眉。
陳挽頭皮發麻,忙說:“我、我沒有偷,是你從考場出來后扔在垃圾桶的。”
“嗯,”趙聲閣點點頭,把已經很脆弱的草稿紙放好,撫他的背,安撫,“沒有說你是小偷。”
他的手移到陳挽的腕上,很緊地攫住,不讓他逃跑,拿起那只舊網球,溫和地問:“這個呢,可以跟我說嗎?”
陳挽的臉更熱,如同被要求現場朗讀剖析情書,但手被牢牢牽著,趙聲閣氣場強大,他無路可逃,只好說:“就是高二和內地聯賽訓練的時候,你可能是嫌本部的球館和球場太多人看你,就挑飯點時間去分部逸夫樓后面那個球場自己打一會兒。”
“我一般在逸夫樓附近溫書。”
“你每天都看我打球?”
“……嗯,”但陳挽還是鄭重聲明,“不過真的是它自己滾到我腳邊的,我不會去偷你的東西。”
趙聲閣就馬上說:“沒關系。”
只是問:“沒有想過拿去找我嗎?”
“這應該是你不要的,”陳挽指著球面上的某一處,“你看這里,凹進去了。”拿著一個壞的球去找人,實在很像心懷不軌的搭訕,況且趙聲閣來分部本來就是為了避免打擾。
趙聲閣看著他,想透過這雙漆黑的眼睛去看十六歲的陳挽,十六歲的陳挽眼睛也這麼黑嗎,是否在那個時候眼神就已經學會藏住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