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全憤怒地叱罵:“趙聲閣,你憑什麼抓我!你濫用私刑,這是犯罪!”
趙聲閣沒理他,看著陳挽,問:“怕嗎?”
盡管陳挽本人也是游離在律法邊緣之徒,但看著趙聲閣隱在黑暗中的臉,仍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只手遮天和雷霆手段。
陳挽出神的時間有點久,趙聲閣停在他手的力度大了許多,陳挽立刻很緊回握他。
“不啊。”
廖全只剩下一只眼晴,嫉恨地看著他們十指相扣,諷笑道:“趙聲閣,原來你是為了他,你居然還是個情種。”
那樣大費周折把他從警方那里挖出來,竟然是為了陳挽。
他心心念念那麼多年從未得手過的陳挽。
“你別被他騙了,他利用你呢,他和他媽一樣,婊,子無情,專挑有錢有勢的人傍身,這種人沒有心的,只會玩弄你的感情。”
“你居然喜歡這種不干不凈的貨色,你知不知他早在小時候就被——”
趙聲閣隨手拿起一支電棒塞進他嘴里,尖銳嘶啞的叫聲即刻劃破黑夜的靜謐。
趙聲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手上用了力,電棒像燃著的木棍捅爛廖全的嘴,深入灼燒喉嚨。
“知道,這就是你今天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廖全疼得哇哇大叫,趙聲閣居高臨下垂眼睨他,欣賞了一會兒,才扔開電棒,沉聲道:“因為你搞錯了。”
“是我在追他。”
廖全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趙聲閣歪了歪頭:“是我求他和我在一起。”
陳挽也不禁睜大了雙眼看向他。
廖全嘴里喊著血,發出含糊的叫聲。
趙聲閣隨手挑了把匕首,遞給他,問:“他用哪只手碰的你。
”
“右手,”陳挽接過匕首,很輕松地說,“不過,當時我就把他那根手指廢了。”
“這樣,”趙聲閣看起來是沉思了一下,收回陳挽手上的匕首,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握著,說,“那就留給別人做。”
既然仇報過了,不必再臟一次陳挽的手。
廖全嫉妒而憤怒地破口斥罵,趙聲閣像對一條路邊狂吠的落水狗一樣“噓”了一聲,通知他:“你的右手和舌頭,我會叫人寄給你姐姐。”
在廖全驚懼的目光中,趙聲閣牽著陳挽離開。
趙聲閣說:“陳秉信就在隔壁,你要見嗎?”
陳挽在那日的股東大會上,親自將陳秉信從董事會驅逐出去,并聯合一些小股東剝奪了陳裕和大房子侄們的實權。
短短數日,陳家哀聲一片,深宅大院籠罩著一片死氣,像一座活墳,在門口立一塊墓碑,都可以直接上香祭拜。
陳秉信被剝奪權力如同被抽走魂魄,突發過一次腦溢血,被趙聲閣順勢接到這個“療養院”來。
陳挽還沒有開口,趙聲閣就說:“算了。”不必再見。
他將陳挽的手握得很緊,帶他走出了這座白色大樓。
不知不覺走到當年陳挽第一次見趙聲閣的地方,今夜月光和十六年前似乎沒變,但又好像變了。
趙聲閣正低著頭看手機,應該是在吩咐下面的人處理廖全的事。
陳挽湊過去,他沒抬眼,一邊發信息一邊單手將人攬入自己的大衣里。
樹木的落葉和山谷的夜風都沒有落在陳挽身上,他被保護得很好,只露出一雙眼睛,在黑夜里尤為明亮。
注視對方好一會兒,陳挽開口:“趙聲閣。
”
趙聲閣打完最后兩個字,收起手機,手捏住陳挽后頸,垂眼:“嗯?”
陳挽從他大衣里退出來,拉開了一點距離,說:“他說的那些……不是真的。”
趙聲閣與他對視。
他當然知道廖全說的不是真的,真不真的也無所謂,是趙聲閣縱橫談判桌,深諳人性,知道怎樣說,最刺人心。
無論廖全將陳挽說得如何不堪,趙聲閣都愛他,都護著他,都死心塌地,都得到了他,這會比任何事都叫對方誅心,叫他難受。
陳挽看他不說話,就又說了一遍:“他說的那些不是真的。”
趙聲閣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每一句。
陳挽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趙聲閣道:“不過有一點,他應該沒有在騙我。”
“嗯?”
趙聲閣走近兩步,很深地看著陳挽眼睛:“你玩弄我。”
陳挽圓了眼睛。
趙聲閣列舉他的劣跡斑斑同前科罪狀:“喜歡我,但沒想過要在一起。”
“一邊追我,一邊給自己留足退路,準備隨時抽身。”
“說在一起,但是沒有想過在一起很久。”
“……”陳挽摸了摸鼻尖,趙聲閣撩起眼皮,凝他,淡聲說:“我認為這也不算污蔑你。”
陳挽連忙展開手臂抱住他,心虛地說:“沒有吧。”
“我沒有這樣。”他重申。
趙聲閣哼笑一聲,未發表評價。
第71章 70.對自己人生負責
山路蜿蜒而下,勞斯萊斯副駕車窗被降了一半,海風灌進來,陳挽大覺心中輕松暢快,倒不是因為廖全和陳秉信的下場,而是因為趙聲閣。
陳挽頭發被吹亂,伸手去拿煙盒,被趙聲閣按住。
“白天再抽。”
陳挽眠淺,Monica不建議睡前抽煙喝酒。
“好。”陳挽笑笑。
其實自從有了趙聲閣,他很少再失眠或驚醒,睡覺的時候,趙聲閣會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抱著他的腰,氣息溫暖而安全,但今夜,陳挽罕見地一直在黑暗中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