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看就教養良好,也不往后靠,也不玩手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側頭望著潺潺流水的人造瀑布,渾然一幅空淡的畫面。
啊,這風一樣的男子,讓人看到的一瞬間就能腦補出二十萬字好嗎。
在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里,我已經開出了五個腦洞,分別達成了兩個HE、兩個BE和一個開放式結局。
也許你永遠不會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天,你坐在桌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瀑布后看你……話說我的相親對象也該到了吧?
我把思緒拉回到今天要見面的大叔身上,想了想,怕人家還在開車,也沒打電話,只是發了個短信,告訴他我先進來了,坐在哪個區域哪個位置。
然后抬頭盯著帥哥,繼續開第六個腦洞。
沒想到這次帥哥動了,從兜里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看,然后左右張望。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兒,徑直走到我面前,客氣地問:“請問,你是杜青嗎?我是王德全。”
13.
我注視著王德全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地拉開椅子坐下,仿佛是在看一部修真或武俠小說,血雨腥風,愛恨情仇,里面那個長眉入鬢、氣宇軒昂的主角臉,大義凜然拔出劍來,瀟灑地挽了個劍花,自報家門道:“在下曾阿牛。”
我覺得整個人都卡殼了。
媽的這是誰給的人設啊!能不能回爐重練啊!
王德全對我的扼腕嘆息渾然不覺,揮手叫來了服務員小姐。
“喜歡吃什麼口味?隨便點,我沒有忌口。”他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單打開,紳士地遞到我面前。
我低頭看看菜單,又抬頭看看他,又看看菜單,又看看他。
他也望著我這邊,雖然不茍言笑,但禮儀和態度都無可挑剔,眼神深邃得像一汪海。
我心里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好膚淺好幼稚,怎麼可以憑名字論斷一個人呢。
有外表不就夠了嗎!
他豐神俊朗,儀表不凡。長相充滿了男人味,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我的心里就像有只奶貓的爪子不停地撓,蠢蠢欲動,幾乎就要按捺不住。
——真的好想搶過他的手機拍張照片,修好了圖,給他上傳一張微信頭像啊。
14.
你們不懂一個強迫癥的痛。
15.
菜上得很快,我們一邊吃飯,一邊開始聊天。
昨天一直在客套和呵呵,也沒有聊到太多個人情況,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王德全是個中醫大夫。我問他就職何處,他說在鶴松堂坐堂。
這就難怪了。那個地方我知道,不僅僅是中醫診所,時不時還會開設一些線上線下的講座、課程和體驗活動,進行中醫和傳統文化的推廣普及。我帶我媽去看過高血壓,大夫的水平真的很不錯,但是就診費用確實也偏高,掛一次普通號就得50,專家號200,藥費及其他另計。
講真,那對方收入高,可以常常吃高檔飯店,我是服氣的。畢竟我從不贊同用“清貧”作為美德來綁架醫生。
王德全就像那種典型的老大夫,有板有眼,一本正經,問一句答一句。如果我不主動講自己的事情,他就安靜吃飯,絕不多問。
老實說,雖然明白對方大概性格如此,但這樣一個人唱獨角戲實在太悶,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冒點兒壞水兒,突然把手腕往他面前一橫,說,“對了,你不是大夫嗎?那你幫我診個脈唄,看看有沒有什麼毛病。
”
我知道這種行為特別欠抽,就好像每次剛認識的人聽說我是雜志主編,張口就說“正好我也喜歡寫東西,你給發表一下唄”一樣,是特別惹人嫌的行為,但我就想看看這個相親對象表情裂開是什麼樣子。
結果對方放下筷子就開始解我襯衫袖扣。
我反而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抽回來,“這是干嘛?!”
王德全也一愣,不明所以道,“你不是讓我給你把脈嗎?那要解開扣子,摘了手表啊。”
我的臉刷地就熱了,暗悔自己捉弄老實人,訕訕地說,“沒、沒有,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們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覺得很討厭的嗎。”
他寬厚地笑笑,“那有什麼,別人要求了,我不介意這些小事。來我給你摸摸吧,不過這種環境下,你剛吃了飯,脈象是有變化的,不做準。要是真的想診病,你私下約我,不要通過鶴松堂,收費太貴。”
說完他真的從包里拿出一個半新不舊的腕枕,放在桌上。
我左顧右盼,終于還是小聲說了句“謝謝”,挽起襯衫,摘了手表,把手放了上去,對方干燥溫熱的手指壓在我手腕內側的寸關尺上。
什麼呀,有人會帶著腕枕來相親的嗎?( ´☣///_ゝ///☣`)
16.
診脈結果沒有什麼大毛病,王德全說我有點兒氣虛,問我是不是經常熬夜,有時四肢發重,容易感冒,還有過敏性鼻炎,一連描述幾條,都挺準的。我聽取了他給的幾條建議,順勢請教了一些脈象知識,剩下的半頓飯便這樣到了尾聲。
臨了的時候,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年輕人很不錯,中醫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愿意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不僅對自己的生活和健康有益,也是對我們中華傳統文化的發揚和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