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寧王正掐著我的脖子。
「姜堰,本王不喜歡男人!」
后來我死了。
他揮著鏟子刨我的墳。
「姜堰,你只要活著,本王當女人。」
1
我是姜堰。
這是我女扮男裝入朝為官的第三年。
我爹給我捐的九品官,我兢兢業業升到六品。
查案追兇雖辛苦,但我是真的喜歡。
我不想丟官,但更不想身份被戳破,砍頭抄家見閻王。
此刻,我正被寧王掐著脖子,還不得不露出得體的微笑。
「王爺,微臣家中有妻子,真,真不能尚公主。」
人太出眾太有本事也非好事。
讓我尚公主,我怕我尚了公主直接被騸了!
寧王傾身盯著我,瞇了瞇眼睛。
「真有妻子?」
「真有。」
寧王松開我,取了帕子擦著手。
「給你三天,將你妻子帶來給本王過目。若是你信口雌黃,本王將你抄家滅祖!」
我點著頭,「下官這就寫信回家喊妻子來。」
寧王睨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擦了擦汗,抬頭望天。
三天,我去哪里找個妻子?
灰溜溜回到順天府,張正竹上前來行禮道:「大人,箍桶巷發生了命案,兄弟們都去了。」
我喝了口冷茶,才壓住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
我道:「邊走邊說。」
張正竹跟在我身后回道:「死者是戶部劉平泰劉侍郎。」
「居然死了?」我很驚訝,「劉平泰也不住箍桶巷吧?」
張正竹搖頭,「他家不住那邊,但他昨夜在宜湘樓喝花酒,回家要路過那邊。」
騎馬到現場,巷子口站著許多百姓在看熱鬧,人群見我進來,紛紛讓開道喊著姜大人。
這個巷子不是死巷,我問道:「什麼時候發現?」
張正竹推了個老伯過來,老伯回道:「大人,草民卯正出門時發現的,喊了一嗓子后,周圍鄰居都出來了。
」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作證。
「辛苦了。」我微微頷首,打量死者的死狀。
四十二歲的劉平泰躺在地上,身下泥土呈腥臭黑色,穿著便服,衣襟血腥潮濕,口中有酒氣頸后已有尸斑。
我捏了捏褲腳,皺了眉。
「昨夜這里下雨了嗎?」我凝眉。
「大后半夜電閃雷鳴,確實下了兩刻鐘的陣雨。」
我微微頷首,「仵作呢?」
仵作捧著尸格上前來,「大人,死因是腹部刀傷,共十一處,傷及內腑失血而死。傷口深淺不同,但寬度相同都是一寸,為同一兇器所傷。」
「死亡時間大約是后半夜的丑時到寅時。」
「這是在死者身下發現的。」仵作遞給我一塊布,我皺眉接過來,「汗巾?」
仵作點頭。
我左右四顧查看了一番現場,死者倒在拐彎處,如果兇手蹲在一側,出其不意完全有可能。
「十一刀,夠恨的!」
「是!」蔡德政遞給我一個荷包,「這是死者荷包,里面有二十四兩紋銀。」
我背著手走了個來回,「他身邊常隨一個都沒帶?讓他家能來的,都喊去衙門等我。」
「將尸體帶回衙門,張正竹隨我去宜春樓。」
我往外走,與周圍百姓打招呼,「如有線索,去順天府回稟我。」
張正竹跟在我后面,小心翼翼地道。
「大人,劉平泰據說和寧王關系非同尋常。」
不會吧?我頓足閉了閉眼,一睜眼就看到馬路對面停著的馬車。
寧王撩開簾子,沖著我勾了勾手指。
「過來。」
2
我恭敬地立在車邊,給寧王講了劉平泰的死因。
寧王生得俊美,鳳眸睨著人時,目光冷冽如劍不怒而威。
他喜怒無常是京中有名的。
他聽完我回稟,修長的手指,輕叩著車壁,視線落在我臉上。
「劉平泰正在給本王在辦一件重要的事,或許和此事有關。」
我眼睛一亮,「何事?」
他悠悠然收回了目光,「自己查,你不是很能耐?」
他如此豪橫,我不服且得憋著。
誰讓他有資本呢。
「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本王要看見兇手,否則,」他戳了戳我的額頭,「就撤了你的職。」
又威脅我,我就一從六品小官,吃一斗皇糧擔百斤的責。
「那王爺,讓我妻子來的事,能不能緩一緩?下官太忙了,她一個婦人來,還要……」
寧王打斷我的話,「讓你做事就講經磨牙,要是嫌腦袋重,本王立刻給你摘了。」
我呵呵笑著,恭送他。
張正竹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擺了擺手,「不想看我腦袋搬家,就努力干活。」
「是,是。屬下這就去查。」
一行人分幾路排查。
下午劉平泰家里人來過,跟著他的常隨沒回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晚上我們燈下復盤案件線索。
宜湘樓以及和劉平泰喝酒的兩位同僚,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倒是劉平泰家里人說,劉平泰前幾天曾提過有人跟蹤他,他們也反查過,但可惜沒有查到。
「找劉平泰的常隨,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道。
眾人應是。
我將汗巾丟在桌子上,「你們聞聞,這上頭是不是有香氣?」
劉平泰身下發現的汗巾,除了血腥氣外,還有一點點香氣,很雜,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
大家也都分不出。
「現在的線索,就是失蹤常隨以及這條汗巾。明天你們找常隨,汗巾的事交給我。」
眾人應是各自散衙回家休息。
第二日,我走遍了大街小巷和香有關的鋪子,聞了不少香,但都和汗巾上的不一樣。
常隨也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