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蹙眉,讓長寧公主走。
「你慰藉相思。」長寧公主一臉自信,「你什麼心思,臉上都寫著呢。」
她說著,又湊我面前來耳語。
「我二哥冷漠得很,可他對姜堰就很好。別人摸他的手,他都恨不得砍了人腦袋,但姜堰摸就沒事。」
我挑了挑眉。
我是經常摸寧王的手,但……只有我能摸?
「不信?」長寧公主問我。
我搖頭。
她轉過去,撲到寧王身上,抱著他胳膊,都沒碰著手,就被寧王拂開了。
他滿面的嫌棄,不像是演出來的,而是心里真正的排斥。
「是不是?」長寧公主沖我眨眨眼,低聲道,「你是沾了姜堰的光,否則他不會對你好的。」
我看著忍著脾氣,臉色很臭的寧王,真是慰藉相思?
「還不走?」寧王呵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長寧公主嘟著嘴,眼巴巴地看著我,「怎麼有這麼像的人,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而已。」
寧王不屑地掃了一眼長寧公主,我的理解,他大約在鄙夷長寧公主眼拙,連男女都分不清。
我忍著笑,對自己的將來更放心了,畢竟,寧王如此眼拙,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我是女子的。
「那我走了。」長寧公主褪了一只手鐲,套我手上,「你戴著吧,就當是見面禮了。」
她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寧王盯著我的手腕,蹙了蹙眉。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的手腕如此細?」他抬起我手腕,仔細打量。
我抽不回,只能任由他翻看。
他琢磨了一下,又將我們的手比了比大小,劍眉蹙得更緊了。
因為,手的大小差很多。
「我個子矮啊。」我抽回手,指了指門口,「勞駕您出去一下,我要起床了。
」
他嗯了一聲,拂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著我。
「干什麼?」我問道。
他的視線,在我的鞋子上掃了一圈,面露狐疑。
此后,寧王連著兩天,看我的表情都很奇怪,像在思索什麼,但問他,他又不說。
但我發現,他會關注府中每一個小廝的身段和手腕。
「王爺喜歡那小廝?」我挑了挑眉,笑著道,「王爺,您這是……換口味了?」
「胡說八道!」寧王白了我一眼,「誰說我喜歡男子?」
不喜歡?我嘆了口氣。
寧王看我一眼,忽然又改了口,語調奇奇怪怪別扭得很,「本王如果真的是喜歡誰,和對方是男還是女,沒關系。」
我偏著頭看著他。
他瞪了我一眼,慌張看向別處。
「王爺,這事說起來您就是外行了。」我起了捉弄之心,拉著他坐下來,笑著道,「若是兩個男子相愛,他其實也要分個陰陽的。」
寧王皺眉。
「王爺……」我往他身邊貼了貼,「您是陰還是陽?」
他忽然反問我:「你呢?」
我轉過臉去,差點笑出了聲。
等收斂了情緒,才道:「我如此陽剛,我必須是陽啊。」
寧王沒說話,抱著手臂靠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處出神,我喊了他幾聲,他也不理我。
太陽曬得很,我找人給他撐著傘回房午睡去了。
一覺睡醒,寧王在客廳等我,他鄭重地看著我。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給他倒茶,「太子反擊了?」
寧王喝了口涼茶,極其嚴肅端正,「陰,也不是不可。」
我一口茶噴出來,驚駭地看著他,「什,什,什麼?」
他放了茶盅,沒有看我,「如果你要陽,本王做陰也無所謂。」
我的心急跳了幾次。
他起身,視線落在我臉上。
「只要是你,本王確實無所謂。
」
16
我和寧王的談話,以我落荒而逃告終。
寧王追著我到院中,他的常隨急匆匆過來,和他低語了幾句。
他抬眸深看向我,交代道:「哪里都別去,等我回來。」
我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可等到晚上他也沒有回來,但長寧公主來了。
「他們說姜堰假死,說你是姜堰。」長寧公主紅著眼,希冀地打量著我。
我倒不意外,我的墳就在那兒,他們早晚都會查的。
只要懂些仵作的事就會明白,只是大火燒,人是不可能燒成灰燼的。
所以,太子若想翻身,說我假死栽贓他,是最好的切入口。
這也是我不離開京城的另外一個原因。
「你真是姜堰嗎?」她紅著眼睛問我,「如果你真的是,那你快跟我走。」
我凝眉。
「他們刨了你的墳,里面只有一捧草木灰。所以他們懷疑你沒死,從而將府衙的張正竹抓起來拷問。」
「張正竹說他沒找到你尸體,就捧一捧灰埋起來,其他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張正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姜堰,你走吧。」長寧公主帶著哭腔道,「其他的事交給二哥,他會處理的。」
我搖了搖頭,握著長寧公主的手,低聲道:「殿下,我不是姜堰,我是嫣兒。」
長寧公主一愣。
「我和你去宮中。」我起身撫了撫裙子,長寧公主面色復雜地看著我。
她既希望我是姜堰,又希望我不是。
第二日我去了宮中,在御書房中我再次見到了圣上,寧王繃著臉坐在下首,看見我他臉色一沉,「你來這里做什麼?」
「王爺,他們說民女是姜大人,奴家要給大家解惑。」
寧王臉色越發沉。
圣上打量著我,和一側的大官聊著,「還真的像。
」
大官也附和著說是。
「他們說你是姜堰,你來是為了證明你不是?」圣上走下來,盯著我看。
我應是。
「是。民女是來證明民女不是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