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太監滿意離去。
我整整衣衫,馬不停蹄地去了蕭府。
10
到了蕭如風的宅邸,我果然被攔在門外。
我表面哭哭啼啼,不斷央求,心下胸有成竹,十分明白下一步該如何發揮。
蕭家的宅邸位于城中顯赫處,是當初王師北定后,先帝特意賞賜給蕭老將軍的。
蕭老將軍一貫親近平民,故蕭家府邸外,整日車水馬龍、人潮涌動。
我跌跌撞撞地在蕭家門口來回轉悠,突然撲倒在門前石階上,用了十成十的氣力,哭天搶地。
「蕭家世子,肆意妄為,強搶民夫,逼良為娼!」
我這一嗓子,果然吸引了眾多老百姓的注意。
我拿著帕子繼續抹那硬擠出來的眼淚:「我夫君沈旭,乃是當今圣上欽點的探花郎,是堂堂翰林院的修撰,蕭家世子卻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從我家里抓走囚禁!」
「湛湛青天,我那苦命的夫君,已經被囚禁了三天三夜!聽聞那蕭家世子吃人不吐骨頭,此刻恐怕我那沈郎已經被他——」
「沈郎,妾身明白,即使你能活著走出蕭家,也絕不會再有臉面茍活,那我陪你!我不活了!」
抑揚頓挫地表演完這套組合臺詞,我就撞向了蕭家門口高大的石獅。
趁人不備,我將早已準備好的狗血包撞破,登時我的腦門上就血流如注。
我則「昏倒」在蕭家門前。
這一場大戲演的,令在場群眾無不義憤填膺,即使閉著眼睛,我依然能聽到圍觀群眾操著各種口音對蕭如風的辱罵聲。
很快,我就被蕭如風派來的人接走了。
被蕭家的人送到醫館后,蕭如風果然已經在等我。
他看著我滿頭滿臉的狗血,笑我太拼了。
我一邊擦拭,一邊提醒他,做戲就要做足,下面就要看蕭公子的了。
如我們籌謀的那般,這場風波被我鬧得人盡皆知,果然引起了御史的注意。
第二天,蕭如風就被御史們集體彈劾,一時間滿朝文武,都無暇再奏其他本子。
皇帝龍顏大怒,當即決定親審此案。
蕭如風和沈旭被押進宮面圣,而我,也被當做重要證人,被帶進了金鑾殿。
謀劃了這麼久,好戲終于開鑼了。
11
我到的時候,審訊剛剛開始。
幾日不見,沈旭已經被折磨得形銷骨立。
可惜孟菡不在,真想讓她見識一下沈旭今日模樣。
他見了我很激動,罵我是個毒婦,眼神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我。
我卻撲到他身上,大哭:「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我還拿出要與蕭如風拼命的架勢。
任誰見了不得贊我一聲賢良淑德。
好不容易,我被太監扣住,跪在皇帝面前,拼命磕頭,求皇帝一定要給沈旭做主。
蕭如風大喊冤枉,他懇請御史退下,因為本案只是皇上的家事。
御史偏偏不退,說什麼天家無小事。
蕭如風為難地看著皇帝,堅定地表示,御史不退,這個案情他就不能說。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旭一眼,表示要不還是讓沈公子決定,到底要不要由御史在場吧。
沈旭叩首,懇請御史退避。
御史卻不知是出于天家無小事的心理,還是出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堅決不退。
他們三人糾糾纏纏之際,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后終于忍不住大手一揮,讓御史先行退下。
御史只得離開。
而隨著御史的離去,殿內除了皇帝與他的貼身太監外,只剩下沈旭、蕭如風、蕭皇后和我。
大概因為此事涉及后宮,所以蕭皇后也在場。
蕭如風演戲演全套,立刻匍匐在皇帝腳下。
他油膩地看了沈旭一眼,表示他之所以會抓走沈旭,固然有一己私欲的緣故,他的確是肖想沈旭的身子。但是如果不是因為沈旭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便是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侮辱朝廷命官。
沈旭不服,張口就罵蕭如風是畜生,跪求皇帝給自己做主。
蕭如風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小像,扔到沈旭面前。
「呵,那就請沈編撰解釋解釋,這畫中人究竟是誰。」
沈旭瞥了一眼,他仿佛看到了死期一樣兩眼滯住。
帝后大概因為已經見過了這幅小像的緣故,面色都很平靜。
不過皇帝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憤怒,抄起手邊的如意擲向了沈旭。
讓沈旭解釋。
玉如意磕在沈旭頭上,又彈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玉石碎裂之聲,讓在場每個人噤若寒蟬。
沈旭血流如注。
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向皇帝叩首表示,這幅畫他沒有見過,這一切都是蕭如風和我搞的陰謀。
他當著眾人的面,開始說新婚第二天,我是如何給他下藥將他迷暈,又如何把他送到了蕭如風的府上。
他情緒激動,雙目赤紅,宛若逢魔。
他大喊冤枉,求皇帝為他做主,賜死我這個毒婦。
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殿上眾人看他的眼神已經像看個瘋子。
我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他,問:「相公,你是不是瘋了?我一心為你籌謀,你怎能這樣對我?就算你為了脫罪,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