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是冷宮,這分明是本宮的理想港灣啊。」
周御禮就是這時候來的。
「朱淺淺,怎麼不睡死你呢?」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裝沒聽到。
下一秒,我后背一涼,被子消失了。
你禮貌嗎?
我翻了個白眼,整理好表情轉過身:
「哎呀,皇上來啦。」
「哼,朕要是不來,也見不到愛妃這麼愜意的模樣啊。」
「皇上說笑了。」
見不得我好唄。
事實證明,他做皇帝可能沒天賦,但是做狗一定有一手。
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站在冷宮院子里了,手里被塞了一把鋤頭……
鋤頭!
「皇上,臣妾怎麼說,也曾經是個貴妃,鋤地,不合適吧。」
「高祖做皇帝前,也是鋤地的,怎麼,你覺得低人一等?」
「那倒不是,只是臣妾一個弱女子,實在是……」我伸出手嬌弱的扶住額頭,作勢要暈過去。
然后被周御禮一把揪住衣領:「無妨,今日不舒服便不做。」
「明日補也是一樣。」
人話?
「皇上,臣妾近日沒犯錯吧。」
周御禮說,沒有。
「朕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貴妃這麼舒坦罷了。」
20
周御禮不僅讓我鋤地,他還親自來看我鋤地。
「力道重些,貴妃是沒吃飯麼?」
吃沒吃你不知道?誰他媽天還沒亮就起床的,這麼大個月亮掛你頭頂上你看不見?
「碎碎念啥呢,說大聲點給朕聽聽啊。」
「臣妾說,陛下還不上朝嗎?」
趕緊滾吶!
「上朝哪兒有看貴妃種田有意思啊。」周御禮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貴妃說是嗎?」
是你媽。
我憤憤的提起鋤頭往地上一砸,忽然想到什麼,扔下鋤頭跑到周御禮跟前。
「做什麼?」
我盯著他的臉:「我知道了,皇上。」
「您該不會心儀臣妾吧。
」
「噗——」周御禮一口水直沖著我的臉噴過來。
「朱淺淺,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抹了一把臉,心想幸好沒上妝,我跟他仔細掰扯:「你看啊,先忽悠我爹把我送進宮,又費盡心思讓我爭寵,完了我進冷宮了您又放著朝會不去,一早清早的來陪我鋤地,您說您不喜歡我,誰信?」
周御禮如鯁在喉,你你你了好半天,深吸一口氣:「朱淺淺,你抬頭看看這個月亮,像不像十幾年前,你大半夜喊我起來舞劍給你看時的那輪月亮。」
我還干過這麼缺德的事兒?
「記不得也無妨,終歸,朕會一件件讓你想起來的。」
說完他滿意的離開了,我支著鋤頭站在原地努力回憶。
堂堂一個皇帝,怎麼小氣吧啦的。
21
周御禮一言九鼎,說要報復我就報復我,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帶落下的。
我給我爹寫了一封長長的控訴信,可還是沒有回音。
再一次在凌晨被周御禮喊醒后,我終于忍不住了,我反手嵌住他的脖子,將人攬下,惡狠狠地在他耳邊吼:「求求了,睡覺吧。」
他僵住了,但好在沒繼續吵我。
直到天亮,我睡醒一翻身,跟周御禮目光對視。
彼時我的腿還架在他的身上。
他眼下烏青一片。
「朱,淺,淺。」
「嗨,早。」
我跑了。
我被逮住了。
他摁著我的肩,「朱淺淺你竟敢覬覦朕的龍體。」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擺爛了,我甚至還挑起了他的下巴,「那皇上,想怎麼處置臣妾呢?」
「你一個女人,你放肆!」
我砸吧了一下嘴:「女人怎麼了,愛美是人的天性,陛下這般俊朗,臣妾覬覦已久,何錯之有。
」
「況且,昨日可是皇上自個兒進的冷宮。」我想想,補充道,「在深夜。」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皇上說說,是不是不合適?這男人吶,在外邊可要自重自愛,保護好自己,下回別這樣了嗷。」
周御禮一甩袖子,走了。
22
接下來好幾天,他都沒在出現。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早知如此,我早就動手了,哪兒還用得著吃這麼久的苦。
有些人吶,表面上后宮佳麗三千,背地里拉個小手都會臉紅。
真沒出息。
可惜還沒舒坦兩天,周御禮又出現了。
「出宮?」
我驚了,這是我一個冷宮廢妃可以干的事嗎?
他不會想等我出宮之后再誣陷我私自出宮吧?
周御禮掃了我一眼,見我一身邋遢,嫌棄道:「別廢話,一刻鐘,把自個兒拾掇干凈。」
半個時辰后,我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皇上,咱們真的要出去嗎?」
周御禮懶得搭理我,直接帶我上了馬車。
原來今日是七夕。
他不會……
「朱淺淺,朕喜歡豬都不會喜歡你,你眼珠子在亂瞟朕就給你挖下來。」
哦。
男人,嘴還挺硬。
23
馬車停在東大街。
來來往往的都是未婚男女,熱鬧的很。
周御禮指著這條街,說,淺淺,這條街,朕都買下來了,送你。
「朱淺淺,你傻笑什麼?」
在做夢。
他警告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指著這條街,問我:
「朱淺淺,你還記得以前答應過朕什麼嗎?」
「不記得。」
他點點頭,聾了一樣,「記得就好,你曾經說,等長大了,就要替朕買下這一整條街的東西。」
哇哦,原來我也有過志向高遠的時候?
我扭頭就往馬車里鉆。
他死死掐著我的腰:「朱淺淺,朕今晚給你這個機會。
」
「我沒錢!」我在他懷里撲騰,撲騰不起來,「皇上,您知道的,我沒有錢的呀。」
「那日丞相往你手里塞錢的時候,朕瞧見了。」
「……」你屬千里眼的嗎怎麼哪兒都有你?